啪!
葉嬰一記耳光甩過去。
痛得尖叫,森明美還yù張口。
啪!
又一記耳光扇在森明美的臉上,整張臉腫得像只豬頭,森明美嗚嗚嘶喊,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音。病房門被推開,謝青大步搶先進來,反手將門反鎖,將想隨後衝進來的律師和醫院人員阻隔在門外。
“開門!開門啊!”
律師和醫院人員在外面著急地喊。
“再打會出事。”
謝青拉住葉嬰的胳膊。
胸口是yù撕裂般的憤怒,過了好幾秒,葉嬰才終於冷靜下來。微顫地握起手指,她冰聲對森明美說:“好,我會讓你知道,你們父女將有什麼樣的下場!”
走出yīn暗的重病區,走出住院部,走進醫院的後院裡,那冬日裡格外燦爛的陽光如飛舞的點點光斑,葉嬰心中冰冷冰冷,耳邊有森明美的律師在說話,她漠然地走著,只覺自己是一塊被冰凍已久的槁木,無法感受到任何溫度。
院子的角落裡,有一位年老的病人呆滯地背坐在yīn影下,頭髮槁枯,極瘦極瘦,久久地一動不動。葉嬰停下腳步,恍惚地出神,也許她跟這個病人並無區別,活著就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葉小姐,葉小姐……”
森明美的律師喊了幾聲,葉嬰扭過頭,目視他說:“森明美的事qíng,我會尊重法律對她的判決。至於其他,恕我無能為力。”律師追著還yù繼續懇求,希望她能在媒體面前為森明美說幾句好話,謝青伸臂將他擋住。
邁出醫院的後門。眼前的畫面令葉嬰挑了挑眉。
jīng神病院的後門外有一個小型的停車場,原本只停著包括謝青的車在內的五六輛車,此刻卻有一排十二輛黑漆發亮的車隊首尾相接一字排開。
前三輛車,車門緊閉。
後面的八輛車,每輛車前面都齊刷刷站了四五個面目兇悍的彪形大漢。
當葉嬰的視線看過來—砰,第一輛車的車門打開,走出來一身包裹著黑色皮衣、短髮直豎的蔡娜!
在縱火事件中,由於森明美的人將蔡娜早早打暈扔到別處,蔡娜反而逃過了警局的追查。而劫車的那些大漢也一口咬定是被森明美指使,蔡娜毫不知qíng。
“嗨,寶貝兒。”
手拿一根短棒,蔡娜對葉嬰齜牙一笑。
第二輛車門打開!
蔡娜的父親,五短身材頸側有猙獰文身的蔡鐵走出來,他yīn沉地掃了一眼葉嬰,走到第三輛車的右後側,拉開車門。
冬日裡罕見的燦爛陽光。
黑色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耀晶亮,車門緩慢至極地打開,一雙被灰藍色毛料西褲包裹的男人長腿邁出來,然後是一雙屬於中年男人的手,手背的皮膚已經不再年輕,但十指修長,看起來尊貴優雅。
陽光下,男人從車內邁出來,身材筆挺,整套灰藍色高級定製西裝,深藍色細領帶,黑白波點的襯衣,前胸口袋裡翻出黑白波點絲綢手帕,窄挺的褲口露出腳踝,灰色豎紋棉襪,質料名貴的駝色皮鞋。
歲月對男人很眷顧。
依舊英俊得令人側目,而如今被時光雕琢過,那男人渾身的氣場愈發醇厚而尊貴。
“我的薔薇小公主!”
男人朝葉嬰走去,掩藏不住激動的心qíng,他的眼底蘊滿深qíng,那深qíng如同星光璀璨下的無邊海面,qíng深至海枯石爛,qíng深似三生三世。
“葉小姐!”
謝青神色一凜,立刻將葉嬰擋在身後。他厲目望向醫院,發現醫院大門竟已被人從裡面緊緊關上。
深吸一口氣,葉嬰面無表qíng地看向正大步朝她bī近的森洛朗。
這是個圈套。
她懂了。
所謂的森明美想要見她,所謂的律師懇求她為森明美說幾句好話,為的只不過是將她引出來,落入森洛朗的掌握之中。就像在那段可怕的歲月里,她像一個吊線木偶,無論如何拼命地試圖掙脫,森洛朗都輕易將她牢牢控制,每一次都將她碾壓進更深的黑暗。
正在這時—轟。
以光電般的速度,一輛白色蓮花跑車轟鳴著由遠及近地開來。帶起滾滾煙塵,黑色車隊的大漢們猝不及防,蓮花跑車已猛剎車停在謝青和葉嬰的前方,車門打開,高大如山嶽的越璨冷硬著臉大步走出來,他飛快地用目光掃過葉嬰的全身,見她整個人完好無恙,眼底的焦灼才稍稍化解一些。
站在她的身前,越璨冷凝地盯向森洛朗,說:“森大師,不知您如此興師動眾,有何貴gān?”
說話的工夫,將近二十輛汽車已風馳電掣地趕到,孔衍庭、謝灃、謝浦、謝平全都來了,從車裡下來四十多個黑衣魁梧大漢。兩方對峙,場面頓時殺氣騰騰,偶爾從醫院後門路過的行人以為看到了黑道火併,紛紛嚇得匆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