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越瑄的感qíng竟然是真的……
在她的計劃中,沒有愛qíng和心軟存在的空間,只有恨意,只有冰冷。她不該接受這枚訂婚戒指,哪怕是在這樣會傷害到越瑄尊嚴的場合,哪怕是聽著那樣的歌聲、面對著他那樣凝視的目光……
她苦笑。越瑄。這是一個比白色薔薇花還要純潔、善良、芬芳的男子。如果能夠重來,她會選擇別的途徑,不會再故意接近他,讓他經受可能由她帶來的傷害。
黑色的鑽石在她的指間閃動出深潭般的光芒,她面無表qíng地走著,酒會大堂就在前面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裡面輝煌的燈光、熱鬧的人影,音樂聲混雜著香檳酒的味道,在這樣的夜晚散發出紙醉金迷的氣息。
茫然地站定。她有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到這裡。又苦笑,也許只是不敢再待在越瑄的身旁,不敢再去想同他之間的關係。
夜風拂動,葉嬰突然感受到一道充滿恨意的視線,從酒會大堂外的露台上bī視而來!幾乎是同時,她渾身的細胞警覺起來。葉嬰扭頭看去,茵茵的糙坪,木質的露台,在暈huáng色燈光的羅馬燈柱旁,森明美已然喝得微醺,她的妝容有些殘掉,雙目微紅,她身子微晃地坐在一張白色圓桌旁,大口地喝著香檳酒。
打個酒嗝,森明美盯著葉嬰,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對她舉一舉半滿的酒杯,含糊不清地說:“恭、恭喜你,葉小姐。”“謝謝。”酒氣很是難聞,葉嬰側首避了避,皺眉說,“您請繼續。”說完,不想理她,轉身就走。“哈哈哈哈,就這樣?”吃吃地笑著,在葉嬰的身後,森明美越笑越控制不住,仿佛是見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qíng,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葉嬰,我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整整一個晚上啊!你看,我多麼配合,我一直沒走,就等著你來炫耀,等著你來宣布你的勝利!怎麼,只說這麼一句話,你就心滿意足了?你挖空心思,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在我面前炫耀嗎?!”
瞪大眼睛,森明美撲過來,一把抓住葉嬰的肩膀,嘶喊道:“來呀!來炫耀啊!讓我聽聽,你到底會怎麼炫耀!來呀!你來呀!”
夜色中,森明美的怒喊如此尖利,引得花園中和露台周圍其他賓客們紛紛行注目禮。很快的,一些黑衣的人影如煙雲般出現,彬彬有禮地將四周的賓客們請到它處,與酒會大堂相通的門窗也被關閉。這塊空間變得只屬於葉嬰和森明美。
“你喝醉了。”葉嬰厭惡地推開她。“哈哈哈哈,”森明美大笑,笑聲里充滿恨意,她鄙夷地瞪著葉嬰說,“你也覺得丟人是不是?連跟我炫耀都要清場!好,好,現在沒有人了,來吧,來炫耀吧,來宣告你的勝利,來好好教教我,你究竟答應了潘亭亭什麼,使得潘亭亭那個賤人背叛了我!”
“炫耀?”
拿走森明美手中那杯香檳晃來dàng去的酒杯,葉嬰淡然一笑,說:“戰勝區區一個你,也值得我炫耀?”
“你說什麼?!”
那口氣中的不屑與嘲弄,仿佛一個炸彈,頃刻間將森明美點燃,她雙目噴火,怒吼,“如果不是你用了不知什麼無恥的手段,今晚潘亭亭穿的將會是我的禮服!她親口答應過我,會穿我的禮服!葉嬰,你處心積慮!你不擇手段!你恬不知恥!”
“假如是完全公平的競爭,潘亭亭會選擇誰的禮服,試穿的當天就已經一目了然。”
淡淡笑著,葉嬰慢條斯理地說:
“當然,用豐厚的條件,換取代言人穿自己的禮服,在商言商,也算不上什麼不對。你既然可以許給她條件,我當然也可以許給她條件。指責別人的手段之前,請先想想是誰先這麼做的。”
“……”
森明美恨得咬牙切齒,說:
“是越瑄對不對?!是你哄他幫你,他竟然被你騙得團團轉……”
“原本這些條件是說服不了潘亭亭的,”不想聽到森明美嘴裡任何關于越瑄不堪的字眼,葉嬰打斷她,嘲弄地說,“我只給出了與你們相同的條件,而你們,有王牌不是嗎?森小姐,你也真是捨得,為了今晚的這場紅毯,居然捨得讓你最愛的大少出賣色相。”
森明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你怎麼知道……”“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笑了笑,隨手將剛才的那隻酒杯丟入垃圾桶,葉嬰慢步坐到露台的圓椅中,又取了一杯香檳慢慢啜著,“越璨告訴潘亭亭,他對潘亭亭舊qíng難忘,只要她在頒獎禮穿上你的禮服,替他償還了欠你的感qíng債,就不僅可以得到豐厚的代言和酬勞,他還可以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森明美面色僵硬。
“是這樣,沒錯吧?”淡淡一笑,葉嬰轉動著手中的水晶酒杯,“這是潘亭亭無法抗拒的誘惑。所以大少和你都認為勝券在握了,哪怕有人拿出更高的條件,潘亭亭都不會動搖。所以,你才肆無忌憚地對我炫耀,甚至要安排這個慶祝酒會,宣布你的勝利。”
“那你……”
咬咬牙,森明美不甘心地問:
“那你怎麼讓她改變了主意?”
“呵,很簡單。”啜著香檳,身穿銀灰色禮服的葉嬰在夜色中美麗優雅如月光,她慢悠悠地說,“你算對了潘亭亭對大少的痴心,卻錯估了她的智商。”
“能夠在娛樂圈打滾這麼久,潘亭亭並不是蠢笨的女人。”瞟一眼面色鐵青的森明美,葉嬰語含嘲弄:“男人的承諾就像海邊的沙,風chuī一chuī就散了,只有傻子才會當真。潘亭亭是聰明的女人,她當然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她必須把握住這次的機會,穿最美麗的禮服,以最美麗的形象露面,才能讓好萊塢記住她,讓國際頂級的製片人和導演記住她。一旦真正成為國際級的明星,她自然可以拿到其他更多代言的機會,自然會有更多甚至比大少更優秀的男人來追求她。當我將這些話告訴她,你覺得,潘亭亭還會再選擇你的禮服嗎?”
“你……”用手指住她,森明美恨得胸口急劇起伏,“果然是你!”
“所以,選擇最後又回到了禮服本身,”優雅地喝完最後一口香檳,葉嬰唇角露出憐憫的笑容,“你的禮服其實也還不錯,可惜,只是跟我的設計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否則今晚的慶祝酒會可能真的會屬於你了。”
“葉嬰—!”
那語氣中的輕蔑令得森明美臉色“刷”地慘白,她氣得聲音顫抖:
“你說得再多,也掩蓋不了你惡毒的用心!你是故意的!你敢不承認嗎?!從一開始,潘亭亭這個企劃案就是屬於我的,是你硬要跟我搶!不,更早,高級女裝品牌是我籌備了多年的項目,你非要擠進來cha上一腳!你還……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