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謝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孔衍庭笑得彬彬有禮,一雙桃花眼卻明媚得好像chūn水秋月,他雙手奉上一隻狹長的錦盒,說:
“這是父親囑我帶給謝翁的壽禮。父親說,他近年臥病在chuáng,但一直甚為思念當年與謝翁把臂同游的時光,望謝翁日後若途經匈牙利,一定要多停留幾日。”
“好,好。”
謝鶴圃慈笑地打量著面前的孔衍庭。當年孔翁的續弦幫孔翁高齡添了稚子,隨著稚子的長大,寰亞內部爭鬥得很兇,孔翁幾個年長的子女都曾經請他出面調解,他卻一直沒有見過這個令寰亞風雲變幻的孔衍庭。
謝華菱替父親接過錦盒,稍微打開,裡面是一隻羊脂白玉的玉如意,通體瑩潤,古樸jīng美。她略通些古董,識得那應該是唐朝的御品。
陪著謝老太爺容光煥發地同賓客們寒暄。
謝華菱心qíng也很好。
直到越璨攜著森明美走入宴會廳。
“爺爺!”
一襲玫瑰紅色的絲質鮮嫩長裙,細細的肩帶,胸前有希臘女神般làng漫垂地的皺褶,森明美高雅美麗得如同玫瑰花瓣一樣,眼含喜悅地疾步走來,撲進謝鶴圃的懷中。
“好孩子……”
謝鶴圃大笑著,拍撫森明美的後背,周圍所有的賓客都可以感覺出來謝翁對她的寵愛。
“那便是森明美小姐。”
旁邊,楊慎低聲對孔衍庭說。
“哦,”孔衍庭笑著晃晃酒杯,一雙美目瞅著依偎在謝翁身邊像親生孫女一樣的森明美,“早就聽說謝翁寵愛她,遠盛過寵愛自己的兩個孫子。”據悉森洛朗能夠得到謝氏的鼎力支持,當年qiáng勢進入國際時尚圈,也跟謝翁對其女兒明美的愛屋及烏頗有關係。
“她目前執掌謝氏集團設計部,剛剛成立高級定製女裝部門。以她在時尚界的名氣,以及在名媛界的地位,由她帶領的高級定製女裝將會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楊慎說。
孔衍庭笑得不置可否,眼神一瞟,看到站在森明美身側那個高大俊挺,卻渾身充滿危險感的男人,問:
“他就是謝家二少,謝越瑄?”
看起來並沒有傳聞中的病弱,反而如同糙原上最嗜血殘忍的獅王。
“那是大少,謝越璨。”楊慎頓了頓,“據說森小姐已經同二少解除了婚約,即將同大少訂婚。”
“哦,有趣,”孔衍庭笑得眼睛眯起來,“看來謝翁家裡也很是熱鬧。”
“爺爺,祝您身體健康。”
一身黑色晚禮服,在輝煌的水晶燈下微微閃出一點光澤,襯得越璨身形高大筆挺,五官俊朗,狂野中帶出一點華麗。他含笑送上手中的禮物,那是一隻紫色錦盒,盒身便已美輪美奐。
謝華菱冷笑一聲,並不伸手去接。
“爺爺,”森明美嬌嗔地將錦盒拿過來,“這是璨哥哥親手為您挑選的,知道您喜歡珍藏鼻煙壺,他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從各處收集來這些。”
“璨兒有心了。”
謝鶴圃撫須而笑,對越璨說:
“這段日子瑄兒身體不好,辛苦你了。”
謝華菱又是一聲冷笑,說:
“確實有心了,不僅處心積慮將瑄兒手中的業務搶走很多,連父親您為瑄兒定下的未婚妻也接手了。瑄兒這場車禍,對大少爺可真是及時啊。”
“華菱!”
謝鶴圃沉聲呵斥,謝華菱訕訕地哼了一聲。
“爺爺,”森明美咬了咬嘴唇,望著謝鶴圃說,“關於婚約的事qíng,請您不要責備璨哥哥,是我……是我喜歡上了璨哥哥。瑄哥哥那裡,他說,他原諒我們,他祝福我和璨哥哥。”
當輪椅中的越瑄被推入燈火輝煌的宴會廳時,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這是謝家二少車禍之後首次公開露面,看到越瑄坐姿挺秀、淡然寧靜地被推向謝翁,那些相傳他已是植物人、或是全身癱瘓的流言頓時不攻自破。
推他進來的是一位美麗的女子。
淺灰色的晚裝裙,單肩細帶,露出細緻潔白的肌膚,她的黑色長髮亮如絲綢,垂下來遮住兩側的面頰。但是那秀美的鼻樑和下頜,黑絲絨般的長睫毛,漆黑的眼眸,修長的脖頸,曼妙的身姿,還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她是誰?”
孔衍庭饒有興趣地問。
“她是二少身邊的特護,近來也進入了謝氏集團,跟森小姐同在設計部,任副職,”楊慎想了下,“名字叫做葉嬰。”
“她只是二少的特護而已嗎?”
看到輪椅停在謝翁身前時,謝瑄回首望向那美麗的女子,輕輕握住她的手,才開始同謝翁說話,孔衍庭喝了一口紅酒,繼續感興趣地問。
“據說,葉小姐能夠直接進入設計部任副職,是因為謝夫人欽點她為二少的未婚妻。”
楊慎同樣察覺到了謝越瑄同那女子之間微妙的親昵氣氛,暗暗有些詫異。他以前曾經在不同的場合見過幾次二少與森明美,那兩人之間客氣得體,卻沒有絲毫親昵之感。
不遠處。
蔡娜也回過頭來。
目光越過幾重人影,落在葉嬰溫柔望著越瑄的面容上時,蔡娜眯了眯眼睛,足足用了一分多鐘來仔細辨認,眼底閃出森冷yīn厲的神色。
“爺爺,她是葉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