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亭……”風傾雪看著一臉痛楚的秋意亭,心又被刺了一下,那痛又開始了!不!不行!風傾雪斷然轉開頭!
琴音忽然止了,然後牆外飛進一個白衣人,輕盈的落在院中。
“意遙!”風傾雪一見不由驚喜jiāo加,直往院中奔去。
而秋意亭也走出來,面對終須面對的!
落在院中的正是秋意遙。
“大哥。”秋意遙喚著秋意亭。
“傾雪。”然後他再轉向風傾雪,那樣溫柔的喚著,兩人目光相纏,再也不移開,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相互看著,仿佛一切都在這一眼中說盡,那樣的心意相通,讓人莫名的妒忌。
意遙,你沒事太好了!
傾雪,我來接你!
“意遙,我說過你不要來!”秋意亭冷冷的說道。
“大哥,我還是來了。”秋意遙轉頭看向秋意,目光一片平靜與坦然。
“意遙。”風傾雪喃喃的輕喚著,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此時她的眼中只有他,這個天地間只有他!
“傾雪,我沒有聽你的話,我還是來了,因為我害怕……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秋意遙向風傾雪走近,這個人兒啊,便是他活著的唯一理由!
突然秋意亭人如閃電般cha入他們中間,將他們隔開。
這時院外又躍進一個人,正是懷中還抱著琴的鹿兒。
鹿兒一見風傾雪不由驚喜jiāo加的喚著:“公主!鹿兒以為見不到你了!”話沒說完,眼中的淚已流出。
風傾雪只是愛憐的拍拍她,然後全神貫注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意遙,現在離去不晚!”秋意亭說道,聲音不帶一絲感qíng的平靜。
“大哥,你知道我不會離去的。”秋意遙依然平靜如水。
“既然如此……”秋意亭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龍淵寶劍,“那就問過我手中的龍淵寶劍,我只認同qiáng者,qiáng者才可以擁有傾泠!”
“大哥,從小到大,你都是驕傲而優秀的,習慣於掌控一切,可這天地之廣之深卻有許許多多是渺小如你我無法掌控的,有許多的東西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更何況是傾泠,無人能決定她的歸屬,她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她屬於她自己,屬於這個天地!”
“當年因為我的猶豫,我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我不再放過,不論生與死,決不會放棄她!”秋意遙的聲音永遠都是平靜溫和的,只是此刻眉宇間卻帶著從未有過的執著與堅定,那所有的淡然無qíng,這一刻都消失無影!
傾泠聞言嘆息,意遙,這世間只有你才了解我,只有你才是如此知我憐我惜我重我!只有你啊!
秋意亭看向風傾雪,那樣的眼光是從未有過的,象一根柔qíng紡織的長繩,要將人縛住一般。
“傾泠,從生到‘死’,我錯過你很多次,好不容易這次抓住了,我決不容許你再從我身邊走開!我只要我所要的!”
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落下,若鼓聲一般落在人心頭!
風傾雪看著他們,這一刻心歡、心慰、心酸、心痛……全湧上心頭,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秋意亭撥出了龍淵寶劍,在如銀霜的月下,龍淵寶劍發出森森冷光,而秋意遙抽出風傾雪手中的白玉簫,伸指輕輕一彈,簫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公主,你快阻止他們呀!”鹿兒急道。
“沒用的。”風傾雪淡淡的道,但聲音中卻無法掩藏那一絲悲哀,“意亭只信服qiáng者,他決不甘心,沒有這一場決鬥,他決不放棄!”
況且,他們真的能簫劍相刺嗎?他們真的能斬斷那二十多年的兄弟之qíng嗎?自己會看錯他們嗎?
龍淵劍划起萬千的雪芒,白玉簫捲起漫天的清影,秋意亭與秋意遙的人在他們飛身相迎時便已看不到了,劍光劃破簫影,簫影吞噬劍光,它們時而jiāo織、時而糾纏、時而彼此撕裂……但卻沒有簫劍相jiāo的斷金碎玉之聲,只是當雪芒或清影掃過時,便會傳來刺人耳膜響聲,院子裡的假山已被削平,樹木被攔腰砍斷,玉欄、石階皆斷裂或化為碎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