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安王殺盡古盧王室,是為斷其血脈,斷其復國念頭,以保蒙羅與皇朝的統一,永絕戰爭!並以鐵腕壓制所有古盧反判勢力,更是為著讓朕來施仁政,讓朕來收服所有人心!他這一翻苦心啊,也許只有朕才明白,所有人怕不都是認為他是殺人的魔王。”皇帝說到安王,不由傷痛滿懷,這一生啊,是愧欠了三弟多多!
“安王的雄才傳略豈是常人能比,微臣一直以他為榜樣,定要護我皇朝永世安定!”秋意亭說起恩師也是滿懷敬愛與傷感。
“所以你去了蒙羅,不要流血太多,要知道剛柔並濟,要知道bào政從來只會bī民反的,”皇帝指點道,“不過,對你朕從來都很放心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最後這話卻讓他想起另一個人來,那個住在集雪園中的孩子,那個無緣一見的孩子,聽說也是很聰明的。
“是,臣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然後房中有片刻的安靜。
“若皇上無……”秋意亭想告辭回府。
“朕還有話要問你。”皇帝擺擺手,看向右手中的那一顆白子,“朕上次去威遠侯府,曾見到你的弟弟秋意遙,朕實在欣賞他的才華,你可勸服他為朝庭效力嗎?”
“微臣謝皇上對舍弟的欣賞,只是我這弟弟啊,雖然有滿腹才華,但從小即生xing淡泊,不喜富貴名利。其實父親也一直希望他能與微臣一起為國出力,但任憑如何勸說,就是不聽,後來也只得作罷。若不是有一絲親qíng牽縛,只怕他早已雲遊四海,作閒雲野鶴去了。”秋意亭說起弟弟,不由搖頭,不明白他的想法,好男兒當應為國為民盡心盡力,做一翻轟轟烈烈的事業,那樣才不負一身所學,才不枉此生,那樣的人生才有意義!
“喔,果然是這樣,其實朕早就料到了。”皇帝想起那一個白衣如雪,高潔如雲,飄然出塵的人,不由婉惜,“只是不死心,實在捨不得如此人才罷。”
“那傢伙無論文還是武,都是出類拔萃的,雖然這樣稱讚自己的弟弟有點不妥,但他確實不凡,就連下棋,他也是唯一能贏我的人。”秋意亭說起弟弟,言語間不由有一絲自豪,臉上也浮出一絲淺笑,“只是他不願意的事,誰也勉qiáng不了他。”
“哦?他下棋竟然還贏過你?若為朝所用,必也是將帥之才呀!”皇帝不由嘆息,“難怪威遠侯老說有你二子,此生無憾,我若有你們兩個這樣的兒子,我也可安枕無憂了。”
“皇上此言豈不讓微臣惶恐。”秋意亭話雖然這般說,但臉上的笑卻未減半分,這個皇上啊,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仁君!“昭華太子聰明絕頂,實勝臣等多多。”
“唉,那孩子,還不夠沉著穩重,還有待磨鍊。”皇帝搖搖頭,但臉上卻浮現一絲笑容。
“皇上可還有其它吩咐,若無,那微臣告退。”秋意亭站起身來。
“去吧。”皇帝將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盤,淡淡吩咐道。
“是,微臣回去準備了。”秋意亭走向門口。
“等等。”皇帝似想到什麼,忽地又喚住他。
“皇上還有何吩咐?”秋意亭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傾泠……傾泠的那些……還在嗎?”半晌後,皇帝終於輕聲問道。
“回皇上,公主的房間及所有物品都如公主在時一般,完好無損的保存著。”秋意亭答道,想起那無緣的妻子,不由暗嘆一聲。
“喔。”皇帝低頭,不知想些什麼,良久拍才一揮手,“算了,你去吧。”
“是。”秋意亭退下。
等秋意亭離去後,皇帝看關棋盤上那黑子白子征征出神,那個隔絕二十多年的女兒啊,原以為她嫁入侯府後,能有機會見上一面,誰知……誰知……唉……
八月二十九日。
“公子,公子!”鹿兒從外回來,一進門即大聲喚道。
“鹿兒,出什麼事了,看你急的。”風傾雪從屋內走出。
“公子,秋將軍真的來了呢!”鹿兒興奮的道,“剛才我上街買東西,聽到百姓們都在議論,說皇帝又派來了一位姓白的州官,而且還派來了一等大將軍秋意亭呢。”
“哦?他真的來了?”風傾雪聞言卻微皺眉頭,“鹿兒,那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隨時可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啊?”鹿兒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快,我還沒見到秋將軍呢。”
“鹿兒!”風傾雪語氣凝重,“這事可不是好玩的,秋意亭是什麼樣的人,相處久了,我們的真實身份肯定會被他發現,若到那一天……那一天啊……唉,簡直不敢想像。”風傾雪一想到若被秋意亭發現真實身份,不禁頭皮發麻,脊背生涼。
“好吧。”鹿兒點點頭,只是心有小小的不甘,唉,又見不到駙馬了。
“這幾天可有見到連展鵬?”風傾雪忽想到另一個問題。
“沒有,自那天后就沒見過他了。”鹿兒搖頭。唉,朵拉姑娘死了,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如何了,想著他當時抱豐朵拉離去的神qíng,不由心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