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沈鳳舞走上前輕喚兄長。
沈龍飛抬頭看向妹妹,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鳳舞,你去休息吧,你臉色不好,哥哥沒事的。”
“好吧。”沈鳳舞點頭,“哥哥,你也早點去休息。”
“會的,你去吧。”沈龍飛應承。
沈鳳舞轉身離去,只是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一下,卻見沈龍飛孤零零的一個人立在空dàngdàng的大廳之中,分外孤絕。
剛才這大廳之中還是何等的歡聲笑語,何等的熱鬧非凡!
她忽地走回廳中。
沈龍飛見她又走了回來,不禁問:“怎麼啦?還有什麼事?”
“我要陪哥哥,我不讓哥哥一個人呆著。”沈鳳舞固執的道:“哥哥,我們兄妹相依為命,所以我要守著你。”
“傻丫頭!”沈龍飛聞言不由一笑,“難道我還真的飛走了不成?罷了,我也休息去,咱們一塊兒走吧。”
“好,我們一塊兒回去。”
已是子夜,熱鬧一晚的龍鳳山莊,已安靜下來,雖經最後的驚變,但人們還是早早安歇,必竟養足jīng神才能與敵人拼殺。
只余後園的小樓中,依然燃著一支燭,在這寒冷的夜中透著微微弱光。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yù雪,能飲一杯無?”風傾雪放下手中書,看向窗外,天幕如墨。
“石先生,外面天寒地凍的,若不嫌棄,請進來喝一杯熱茶如何?雖無美酒,但鹿兒泡的香茶卻是極品。”她忽地走到門邊打開門,石清正站在樓外。
“風公子果然雅人。”石清微微笑道:“秉燭夜讀,紅袖添香。”
風傾雪微微一笑,側身讓他進屋,然後鹿兒奉上熱茶。
“鹿兒,你先去休息罷,我與石先生也許徹夜相聊,你別困著了。”風傾雪吩咐鹿兒。
“是,公子。”鹿兒應道,然後捧一個食盒過來,“公子,這是我做的點心,呆會您和石先生若餓了,就吃這個充飢吧。”
“鹿姑娘果是一朵解語花,體貼周到,善解人意,難怪風公子如此憐你。”石清看著乖巧的鹿兒贊道。
“謝先生誇獎。”鹿兒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退下。
“石先生來找我,應該不為誇獎鹿兒吧?”風傾雪輕啜一口熱茶,看著浮沉不定的茶葉輕鬆挑明話題。
“當然。”石清看向他,彼此皆是心知肚明。“請問風公子到底為何人?‘傾泠月’我是決不會記錯,二十年前確為宓王所得,他即位後即帶入大內,所以此琴必是皇家之物!”
“那石先生以為傾雪是何人呢?”風傾雪從杯中移目石清,看向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石清目光炯炯的看著她,“風公子很象一個人。”
“誰?”風傾雪心一跳,但面上依然平靜如水。
“二十年前我與她曾有過一面之緣,”石清閉目回想,神色間一片悠然神往,“當年她號稱‘艷色傾城,琴冠天下’!風公子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是誰?”忽地一睜目,目shejīng光,定定的看著風傾雪。
“艷色傾城,琴冠天下!”風傾雪喃喃吐語,“這樣的人世間只有一位吧?”
“當然!”石清斷然嘆道:“那樣的絕世佳人舉世無雙!風華絕代---風絕華!”
風傾雪聞言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於是一股寒風chuī進,讓她打了一個激靈。
“風絕華……風華絕代……但她已經化為huáng土了!”
“什麼?!”石清驀地起身,“她死了嗎?”
“是的,”風傾雪回頭看著他,神色悽然,“她已隨一場大火化為灰燼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石清重重跌坐於座,口中喃喃自語,“竟然化為灰燼……無影無蹤了嗎?”
“先生認識她?”風傾雪看他神色大慟。
“我?”石清忽的掩住臉,似不想讓人瞧見臉上痛且苦的表qíng,只是指fèng間有晶瑩閃亮的東西滑過。
半晌後才道:“她怎會認識我,我不過是一個仰慕她的無名小卒而已。”
然後他捧起茶,似想從杯中吸取些熱氣,只是雙手依然微微抖動。
“當然我是宮中的一名小樂師,拜在宮中第一琴師司馬秋門下。有一年,風尚書五十大壽,我隨師父前往風府拜壽,有幸一睹風小姐的絕世風姿,並聆聽她彈奏一曲,那一曲真是天下無雙,連有著第一琴師的師父也比不上,那時我就知道窮我一輩子的努力也是無法達到她那種水平!況且她那一舞真箇奪人神魄,讓人痴迷。我自知身份不敢妄想,因此便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週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