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對面風傾雪淡不可見的微微搖頭。
“怎麼啦?龍飛兄。”秋意亭見他反應如此之大,不禁有點奇怪。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巧而已。”沈龍飛擠出一絲笑容。
“是很巧。”秋意亭或許過於沉入自己的思想中,並未發現沈龍飛的異狀,“真想不到這世間竟有與琴同名的曲子!‘傾泠月’是天下第一琴,這《傾泠月》的曲自也是天下第一的曲,那傾泠公主是否也是天下第一的佳人呢?”言語間隱有一絲遺憾。
“天下第一的佳人?”沈龍飛道:“意亭兄的妻子貴為公主,那自是絕世無雙的佳人。”心中卻有幾分不以為然,難道這世間還有比妹妹鳳舞更出色的姑娘嗎?
“我也不知道。”秋意亭語帶澀然,然後起身走到欄邊,負手遠眺,近處是龍鳳山莊所有的屋宇樓台,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糙原,天上是碧空白雲。
“意亭兄此話為何意?”沈龍飛疑惑道。
“我與兩位一見如故,傾心相jiāo,因此也沒什麼避諱。”秋意亭依然看向樓外,“二年前我與公主大婚之期將至,我因公在外不能歸,因此皇上特意下旨讓我弟意遙代為迎娶。然而婚後一月,我了卻公事歸家時,得到的消息卻是公主為救母親安王妃而困於大火中化為灰燼!因此我雖與公主十六歲即訂有婚約,但卻從未謀面,她到底是何等樣之人,我一無所知,這就是我們那些王公貴族的婚姻。”語氣中隱有一絲無奈。
“而那具天下第一的琴‘傾泠月’,公主總是隨身攜帶的,看來也在那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了!只是公主能為救母親而慨然衝進大火之中,那種勇氣我從心底佩服!因此我總想,那樣無畏的公主即算不是美貌無雙,但絕對是品xing絕佳的佳人!”說完長長嘆息,那樣的人偏偏無緣,從縷次延婚到最後都未能親自拜堂成婚,或許他們之間真的是無緣吧?
秋意亭目光飄浮於遠處,征征出神,以至沒能發現身後變色的兩人。
風傾雪雙手藏於袖手,面容似乎依然平靜無波,只是那微微抖動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心qíng。
而沈龍飛正睜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想起她以前曾說過的話“那一個我早已化為灰燼不存於世!你只要知道你所結jiāo的是風傾雪,你只要認識風傾雪即可。我現在是風傾雪,以後也會是風傾雪!”
風傾雪……傾泠月……傾泠公主……難道他是……不敢想了,至少現在不能想下去,否則他肯定會有負傾雪兄剛才所囑!
三人靜靜的呆著,皆不發一言。
良久後,風傾雪忽道:“意亭兄,如此看來你與那位傾泠公主實是無緣!因此你也勿以為念,天涯何處無芳糙呢?龍飛兄的妹妹鳳舞姑娘就是這大漠中第一的佳人!”
“多謝傾雪兄開導。”秋意亭迴轉身來,神色間已恢復如常,“意亭暫無妻室之念。”
“意亭兄,看你神色間也倦了,你遠道而來,定是十分的勞累,不如今日酒會到此為止,你先去休息一下,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把酒言歡的。”沈龍飛忽道。
“好。”秋意亭確實也想一個人靜一下。
風傾雪自是無異議。
因此沈龍飛喚人道:“沉中!”
然後一jīng壯大漢應聲而來,“莊主有何吩咐?”
“你帶秋將軍往棲龍閣休息,注意好生伺侯。”
“是。”沉中應道。
“那我先告辭了。”秋意亭先隨沉中而去。
待秋意亭走遠後,沈龍飛回頭定定的看關風傾雪,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傾雪兄,你能否解我疑惑?”
“龍飛兄,”風傾雪也起身走到欄邊,“我既然留下,當是要告之你實qíng。”
“那就請你一一告訴我吧。你到底是何人?那‘傾泠月’為何會在你手中?你和意亭兄以前認識嗎?”
風傾雪頭也不回,抬首看著飄浮不定的白雲,悠然答道:“我就是安王的長女,皇上御封的傾泠公主!二年前嫁與威遠侯府一等大將軍秋意亭為妻!”語氣淡然無波,卻擊得剛起身的沈龍飛又重重跌坐於座。
“果然是這樣的。”沈龍飛喃喃道。
“龍飛兄,”風傾雪忽地迴轉身走到他面前,“但那都是二年前的事,傾泠公主已死於那一場大火中,她所有的都不存於世了。而我是風傾雪,新生的、自由自在的風傾雪!與秋意亭既不認識,也毫無瓜葛!所以,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只要記住我是你的朋友風傾雪這個身份就行了!”
“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意亭兄實為人間少有的偉男子,你為何……”沈龍飛還要再問,卻被風傾雪一擺手制住。
“龍飛兄,那一場大火我失去這世間最重要的母親,所以請不要再提,而我也決不想再說!那個過往我早已全拋進那一場大火中,所有的屬於傾泠公主的全化為灰燼,已隨風消逝得無影無蹤!”風傾雪語音沉痛,而那一直都漠然無緒的面容也起了一絲變化,那雙眼中閃耀一種亮晶晶的波光。讓沈龍飛不忍再多說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