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不多言,只是輕輕拿住一顆黑子放入他的手心。
他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我,然後珍而重之收起。
皇帝待我百般的好,就如古往今來那些帝王寵愛他的妃嬪一般,賜我珠寶珍物,賜我華室羅衣,賜我尊貴名號,虛寒問暖,qíng深意厚……知曉我喜歡蒼茫棋局,他常帶我去昱龍閣看那局棋,但他還不會因為寵愛我而將那局棋搬到我的宮中,他是帝王,輕重早劃於心。
這所有的榮寵,我只是淡然一笑,而今予萬事,我皆已可做到雲淡風輕。
我身體裡有些東西已隨著那場熱燒燃燒殆盡了。
二哥常來看我,飛檐走壁而來。
和我下一局棋,聽我彈一曲琴,和我品一壺茶,和我說一些話……有很多是那個人的事。
說他當了風霧派的掌門,只可惜《碧落賦》非一時半刻可練成,所以那年英山大會上他和隨教新教主戰成平手,當了白道武林領袖“蘭因令主”。
說他喜歡去天支山,喜歡chuī簫,喜歡下棋,chuī簫時只chuī“水蓮吟”,下棋喜歡解玲瓏,喜歡邊舞劍邊吟詩,江湖人都說他極似風霧派開山祖師韓朴,還說他無論走到哪總有一片枯huáng的桃葉隨身……
許多的年,許多的事,我沒有阻止二哥說,我從來都聽著,那也不過是別人的事罷。
那一夜,我看得明白,那樣一雙無qíng堅定的眼睛。
而這些年來,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
白風夕與玉無緣雖有高山流水之畔的一曲琴歌,雖有蒼茫山頂的一局絕棋,可自始至終站在白風夕身邊的是黑豐息。世人都說白風夕與玉無緣是知已,世人都知白風黑息是神仙眷侶。
原來意氣相投心魂相契並不代表終生廝守。
晚一步,白風夕與玉無緣便是知己。而我與他恰恰正好,可我們相隔萬里之遙,身在兩界。
心靈相契人皆祈之,然百萬不得其一。
那個人,世間或有,可有時他來得太早你還在沉睡,有時來得太晚你已疲倦,又或不早不晚他來了,可你們卻隔著迢迢銀漢,又或是擦肩而過了。
你看,白風夕與玉無緣下的那一局棋世人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嗎?
我等的那個人他來了,可我們只是……擦肩而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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