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倆是一個人…這就可以解釋為何顧雲淵說的話會是易三做的事;還有那日帝都效外她對那些lànglàng人說的那句“有手有腳……憑己之力換取衣食”才會被易三還給她;易三與顧雲淵身高、體形、聲音確實頗為相似……
想到這,她忽然又搖頭否決,只因兩人的容貌完全不同。何況她親自確認過易三的面孔,絕非易容。而顧雲淵這麼多年在他們跟前晃動,若他是易容了,便是她沒看出來,也絕對瞞不過三哥、四哥的眼睛。
那顧雲淵哪裡去了?難道他並非追著她而去,而是以此為藉口離開了他毫無興趣的仕途官場,獨自雲遊逍遙去了?以他瀟灑不羈的個xing做這樣的事倒很有可能。而他的離開,顯是早有準備,府中又是如此安置,擺明了隨時能抽身而退。只是……他入朝來到底gān麼?不為富貴權勢,不為天下百姓,難道只為體驗一番紅塵世俗?又或如他常掛在口邊的…為她而來?她再厚顏也不覺得是如此,否則他不會這樣不辭而別,前後想想,只覺這人行徑著實令人費解。
顧雲淵與易三是同一人?是兩個人?又或者是……同胞兄弟?
反覆思來想去,卻沒個結論,倒想得頭昏腦脹的,最後長嘆作罷。
無論他們是什麼人,只要不是她的敵人,那都隨他們去。
這麼一想,她收斂了神思,在庭前的長廊坐下,吩咐一名內侍去取些生ròu回來。內侍得命趕忙去了,不一會兒便用油紙包著四、五塊生ròu回來了。風獨影接過,帶著青鳥回了寢殿,然後將生ròu攤在窗前,“三哥既說你會是猛禽,那便該是食ròu的。”
那青鳥仿似聽懂了她的話,雙翅一展便飛上窗前,衝風獨影喳喳兩聲,然後便低頭啄著生ròu,片刻功夫,一塊巴掌大的生ròu便吃完了。
風獨影倚在窗前的斜榻上,看著青鳥啄食生ròu,一邊對它道:“今日早朝很是生氣,數月艱辛只換得“失當連連”,但猝不及防時只能忍下,可我風獨影非忍讓退縮之輩。”
青鳥嘟嘟啄ròu。
“有時候真覺得這朝堂比戰場更是兇險難測。”她繼續說道,“可是朝堂上卻不能如戰場上那樣揮劍殺個痛快,真是讓人煩悶。”
青鳥繼續啄ròu。
“其實活成易三那樣也很快活,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也不能做那樣的人。所以我不殺他,讓他活得好好的,做一些我不能做的事,過一些我不能過的日子。”
“你要是真的長成猛禽,那我以後帶你上陣殺敵。”
“喳喳……”青鳥抬頭啼叫兩聲。
“怎麼?你怕嗎?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我其實保護過很多人的,當然,不能和我殺的人相比。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我會下地獄,可是希望我的兄弟他們不要跟來。”
八、我心匪鑒7
於是眨個眼便到了九月十九日,這天六兄弟便在朝華街的“如意樓”定了雅間,為風獨影踐行。
“還是蕭大姐姐做的菜香。”對著滿桌佳肴,南片月láng吞虎咽著。
“怎麼?不是謝茱姑娘做的菜更香?”華荊台取笑他。
南片月灌下一口酒,才道:“謝茱做的菜自然香,可蕭大姐姐做的“炊蓮花jī”是天下第一呀。”說著又挾了一筷子放進口裡,滿臉享受的嚼著。
“確實,這“炊蓮花jī”吃過許多,但只有蕭大姐姐做的最好吃。”風獨影吃了一口jīròu也道。
“你看,七姐也是這樣認為呢。”南片月沖華荊台挑了挑下巴,然後又轉頭對皇逖道,“二哥,你要是當年娶了蕭大姐姐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常吃到……”
他的話還未說完,坐他旁邊的白意馬便抬手拍了他一下,打斷了他的話,“還沒喝上幾杯呢,你就醉得要說胡話了。”
“我倒喜歡這道“紅松鱖魚”,魚ròu色白咸鮮,豬ròu色紅質松,一菜雙味更是妙絕。”寧靜遠挾起一塊魚道。
豐極也指了指面前的一碟菜道:“這“寶箱豆腐”滑嫩而清慡,很是美味。”
“是這蝶“松子鴨頸”最好吃,外蘇里嫩,香而不膩。”華荊台則道。
幾兄弟一人一句的評價著菜餚,南片月自也省起方才失言,於是吐吐舌頭不說話了。而皇逖如未聞般,只是一派平靜的飲酒吃菜。
風獨影看看幾兄弟,又看看皇逖,然後問:“二哥,你喜歡哪道菜?”
皇逖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後又掃一眼幾個弟弟,道:“都好吃。”
聞言,南片月頓撇了撇嘴,“二哥眼中啥都一樣的,就沒個喜歡的。”
“那也比你今日愛東明日愛西的好。”華荊台挾起一塊豆腐直接塞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