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荊台與南片月同時喝道,兄弟兩人一左一右跨步前行,同時各自揚掌揮拍,掌上蓄滿內氣,白蛇觸及,頓化雲霧。於是眾士兵便在華荊台、南片月以掌力劈開的通道上跟隨著他們的步伐前行,豐極走在最後面,以笛音化蛇阻雲。
如此行了約莫四刻的樣子,已可望見前方一片鮮花糙地,眾士兵心頭大喜,加快步伐往前衝去,可那些衝到糙地邊的士兵驀然如撞在無形的牆壁上,一個個反彈倒地,抱頭悽厲慘叫,他們的面孔都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般,焦臭可聞。
“狗娘養的!老子最討厭這些神神鬼鬼的把戲了!”憤怒之下華荊台髒話都吐出,他恨恨地瞪著前方看不見的敵人,咬牙切齒道,“有種就現身,老子定要宰你一千遍!”
“六哥別把工夫làng費在罵人上,快幫手!”南片月抬掌揮開那些眼見有機可趁迅速纏來的白蛇,一邊又喚,“四哥快來!”
豐極飛身過來,凝目一看,頓長眉鎖起,“這是‘獄火琉璃鏡’!”這等高深的術法,以他二十年的修為都無能施展,本以為當世僅有他的授業恩師玉言天會,卻想不到這久羅山上竟也有人能施。
“管什麼獄火什麼琉璃的,四哥你快破了這鬼東西!”華荊台大吼一聲。只不過眨眼間便又有數名土兵被白蛇纏上,片刻窒息而亡。
要破這“獄火琉璃鏡”,破術之人的功力必要在施術之人的功力之上才行,可方才的較量已讓從無敵手的豐極清楚認識到,施術之人的修為在他之上,其功力之高只怕便是玉師亦不及也。可戰場之上任何示弱都會動搖軍心招至滅頂之災,豐極冷靜的思索著,想著過往所學之中,可有能通過這“獄火琉璃鏡”之術?
“四哥!”長時間施展內力,南片月已難支撐。
豐極腦中一念閃過,眼眸一抬,目中鋒芒畢露。他抬手劃破左掌掌心,鮮血汩汩流出,他以指沾血,在前方無形的鏡牆上劃下一道符印,然後雙手沾血上下左右一划,最後舉手拈訣,咬破舌尖,“噗!”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剎時無形透明的鏡牆上現出一道發著懾目紅光的門來。
“快從此門通過!”在眾人還為眼前異象驚詫時豐極喝道。
於是眾人回神,趕忙從那道發著紅光的門中走過,這一回他們安然通過了。而當華荊台、南片月領著一眾士兵衝出鏡牆踏上糙地的同時,耳中傳入聲聲神嗚,仿是自天邊傳來,渾厚低沉,氣勢恢宏。然後在那悠悠鐘聲里,一人自糙地的盡頭走來,暮色蒼蒼里,仿若流雲行於碧空。
眾將士方自那恐怖之處逃脫,誰知一出來見著的人竟是天人風姿,不由驚愕呆立。
最後走出的豐極只看了對面那人一眼,立時心神一動,喚道:“六弟。”
華荊台會意,即刻自懷中掏出一指粗的金色圓筒,用火石點著引線,片刻一道如虹的金光升上高空,在藹藹暮色里顯得格外的明亮顯眼。
對面走來的人自是久邈,他抬頭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那道金光,然後目光冷漠的掃過這一眾犯山之人。既然這些人已闖到了這裡,那便不能再遵守與三弟的約定,只能殺盡這些闖山者才可保久羅族的安寧!
他打定主意,左手一抬,五指指尖靈氣汩汩溢出,然後匯成一股,再右手捏訣自靈氣上一抹,那股靈氣頓如活物般扭動,漸漸變長變大,然後化出頭化出足化出尾,最後化成一條數丈之長數尺之粗的巨大青龍飛騰於半空,全身流溢著炫目的青色光芒,氣勢凜凜中有著無法言述的超然與威嚴,就仿佛是上天降下的神龍,讓人瞬間生出敬畏退縮。
“這…是…”眾土兵瞠目結舌,皆要以為自已是在夢中。
豐極看著半空上盤施的那條青龍,心底亦是一沉,此人術法之高qiáng舉世無二,足可以一敵千!
“真的會妖術啊!”南片月脫口叫道。
他的話才落,久邈冷喝一聲“去!”半空上青龍昂首低吟,然後張開大口,剎時噴出無數道明的水箭,如同密雨般飛she而來!
“快閃!”豐極低喝,同時雙手齊揮,氣蘊廣袖,仿如墨雲蔽日,飛she而來的水箭遇袖即折。有過雲霧裡白蛇的遭遇,華荊台、南片月亦知這些水箭非平常刀劍可斬,當下真力貫注長劍,各自於身前舞出一道劍牆,護住了眾多士兵,但依舊有十人被水箭穿胸而過,頓時鮮血噴涌,倒地而亡。
眼見不過半個時辰內數百jīng兵已死傷大半,華荊台握緊劍柄,沉聲道:“四哥,我先去探探。”
豐極頜首:“小心。”
眼見青龍又昂首張口,華荊台縱身一躍,直撲青龍而去,同時一蓬水箭已噴she而來,“六哥!”南片月心頭一驚,剎時便見半空上一道金色劍光劃那一蓬箭雨,如長虹貫日般劈向龍首。
久邈手腕一扭,青色巨龍騰飛而起,頓避開了劍光,同時龍尾一掃,便沖華荊台撲頭蓋臉掃去。那巨大的龍尾挾萬均之力橫掃而來,捲起一陣狂風chuī得地上眾人幾站不穩,半空中的華荊台更是險在眉睫,若被掃中,只怕便要當場碾為ròu泥!危急之刻,身經百戰之名將的威勇便顯現出來,華荊台瞬間消去前沖之勢,讓身體如風中落葉般隨著龍尾掃來之勢往後飄去,然後再使出千斤墜之功,於是身形急速下墜,龍尾便掃了個空,那股狂風不但掃的地上的花糙折了腰,更帶的華荊台在地上翻滾著。
久邈手指一彈,半空上的青龍又張口一噴,一道水箭直she地上的華荊台。豐極迅速縱身一躍,左掌劈下,將水箭砍斷,順手扯著華荊台後退,一邊吩咐南片月等人,“退到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