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久遙眨了眨眼,他還真沒想到南宮秀的離開會是這麼個原因。
“你看他連個受他保護的都不許別人cha手,更不用提那些他私人的物事,但凡被別人碰了,他都是毫不留qíng地丟棄。”風獨影端起碗繼續喝粥。
久遙回想了一下那個隨時隨地都笑得秀氣和煦的南宮秀,半晌才感嘆道:“這等怪癖也算罕有。”
風獨影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好在他們八師兄弟中也只他一個怪物。”
久遙回想一下石衍他們幾個,點點頭,眼看風獨影已喝完粥,趕忙也幾口用完,然後起身,“阿影,我們上路,還有很多好玩的好看的等著我們呢。”
“風花雪月後,你還要領我去看什麼?”風獨影亦站起身。
久遙走過來牽著她的手,道:“阿影,這麼多年來你不是忙著征戰就是忙著朝政,趁著如今養病有得空閒,我就帶你玩樂幾天。這幾天裡,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俗話說‘夫唱婦隨’,所以你只要跟著我就好了。”說著捏捏她的手心,“好不好?”
風獨影一笑頷首。
久遙入帳將原先自己帶著的包袱一背,兩人攜手離去。
本在一旁撕咬著新鮮兔ròu的青鳥眼見他們動身,趕忙雙爪抓了兔子便飛了起來,跟在兩人身後。
久遙卻回頭沖它揮揮手,“繼續吃你的ròu去,別跟這麼緊。”說著他還衝著曠無人煙的大山大聲叫道,“你們這些尾巴也別跟緊了,省得打擾了我們。”說完又牽過風獨影的手,“阿影你說是不是?”
青鳥在半空中歪頭看了看,然後便落在一株高樹上,繼續埋頭吃它的兔ròu了。
大山遠處,眉眼彎彎如月的人自言自語著:“用得著你說麼,沒看這一天一夜我們都遠遠跟著面都沒照一下。作為一名侍衛,本大俠要比那杜木頭體貼懂事多了。”
久遙牽著風獨影,漫無目的,亦不辨方向,只是順著樵夫們走出的山路走,在山林中穿梭,看撐天古樹,賞道旁野花,嘗山澗清泉,逐林中野兔,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玩,一路說……甚為悠然。
午時,兩人停步歇息,正好路旁有一道數尺寬的小溪,溪流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見底,溪中魚蝦游弋。
久遙看著溪水裡那些或大或小的魚蝦,道:“阿影,午膳我便抓魚烤了給你吃吧。”說著將背上的包袱往路旁的樹枝上一掛,便開始脫鞋襪。
溪邊有數株高樹並排,樹蔭下一塊圓石,風獨影走了過去坐下,看著溪邊的久遙。
碧空朗日,涼風徐徐,久遙捲起袖子,又挽起褲腳,再將長袍一撩扎在腰間,便赤腳走入溪中。秋日艷陽灑落,水面上浮光爍金,他彎腰踩在那一片碎金里,只以銀帶束在頸後的長髮頓時滑落,垂在水面上,但他並未在意,全神貫注於溪中游弋的魚兒,溪面上閃爍著的水光映she著他的面容,眉目清湛,風華蘊藉。
自小與豐極一起長大,是以風獨影對於世間一切美色都習以為常,當初在東溟海邊雖是驚艷於久遙的容貌,但也只是“難得一見”罷了,並未生出什麼別樣的qíng思。此刻,看著溪中捉魚的久遙,看著那張水光里熠熠生輝的面容,她心頭驀然間“怦怦”跳動,一時竟是移不開雙目,怔怔看得出神。
“阿影。”
知道一聲叫喚,風獨影才回神。
久遙兩手空空地站在溪中,面上的微笑比午時的陽光還要明朗,“我們午膳不吃烤魚了吧?”
風獨影疑惑,起身走到溪邊,低頭看去,溪中原先游弋無拘的魚蝦此刻竟然不見影兒,於是抬頭看向久遙的目光便露出驚訝之色。
久遙攤手,笑容未斂,只是神色里卻透出幾分無奈與尷尬,“這些魚兒知道我們要吃它們,便都躲起來了。”
風獨影一想,便明白了。他一身靈氣,飛禽走shòu都愛親近,可此刻他一心要抓魚兒烤了吃,這水中的魚兒定是透過他身上的靈氣知曉了他的心意,xing命危在旦夕時哪還會親近他,自然是有多遠便躲多遠。想明白了後,看看此刻溪中無可奈何的久遙,再想想他以前無所不能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原來你也不是萬事皆能的。”
久遙看著她此刻心無牽掛眉眼帶笑的模樣,心頭十分歡喜,嘴裡卻道:“夫人莫笑,為夫雖拙,單總不能餓著你,再去尋些別的野味來”說這便要上岸,可風獨影一句話便讓他又留在了原地。
“可我想吃烤魚啊。” 風獨影眼睛瞅著溪水裡,頗為期盼的模樣,眼角餘光卻瞄著久遙。
“這……”久遙頓時為難,看著已無魚跡的小溪,想著要怎麼著才能捉到魚兒以滿足心愛之人的要求呢.
岸上的風獨影瞟見他那副模樣,唇角微勾,然後抬掌凌空向著丈外的水糙叢里輕輕一拍,頓時一陣水花濺起數尺高,水花里還裹著數條魚兒,她再抬袖一揮,那半空上的水花及魚兒便隨著這一道勁風落在了岸上,水花散去,魚兒在岸上蹦跳著掙扎。
“這不就有魚了。”青王殿下負手身後,斜睨著溪中呆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