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淳于深秀點頭,又問道:“那秋大哥可知他們兵力多少?領將為誰?”
“肖畏只聽到了一句便已被發現。”秋意亭眉峰一斂沉聲道:“雖則他們定在五月中旬,但今夜也算是打糙驚蛇,保不定他們隨時有變。因此,你們明日即啟程返回丹城,通知淳于大人,請他與都副今早做準備,並立即上書州府請派援兵。”
“好!”淳于深秀一口應承。
“秋大哥你不和我們一塊?”淳于深意問。
“我需去景城。”秋意亭道,“既然山尤與采蜚láng狽為jian,那在山尤攻打丹城之時,采蜚亦必會侵犯景城,他們是打算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舉攻下月州以瓜分。月州若在他們只手,便等於一把利刃cha在了皇朝的腰上。”
“呸!想得美!有姑娘我在,就決不讓山矮子們踏進丹城一步!”淳于深意握著拳頭道。
“今夜你們即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啟程。”秋意亭起身準備回房。
“好。”淳于兄妹同時應道。
“那麼……”秋意亭目光望向風辰雪。
風辰雪抬眸,“明日你們離去即可,我與孔昭不與你們一道了。”
八、風雷一曲酬君意
房中立時變得靜悄悄的,秋意亭與淳于兄妹都驚訝至極的看著風辰雪。
她說不與他們一道了?
沉默了片刻,還是淳于深意先開口了,“辰雪,你說不和我們一道回去?難道你與孔昭還要留在這裡?這讓我們如何放心?”
風辰雪搖搖頭,神色淡然道:“你們大可放心,我自然護得了我與孔昭。”
“你們還是與我們一道吧,就放你們兩個女子在這láng窩裡,我們怎麼可能放心。”淳于深
秀立刻接道。她自那夜聽聞了山尤屠殺老幼jianyín婦人的慘痛歷史後,以至現在看到所有的
山尤男人都恨不得去狠揍一頓。
“我為尋琴而來,琴未尋到前我不會離開。”風辰雪看著淳于兄妹道,對於他們真切的關懷她亦心存感激,“láng雖可怕,但我亦有殺láng之力。”
“可是......”淳于深意還要再說。
風辰雪卻搖頭打斷他的話,看向她的眸子裡蘊著淺淺的謝意,“我意已決,明日你們自行回去便是。”
她話音雖輕淡,可其意甚堅,淳于兄妹不由都止聲,目光轉向了秋意亭,希望他能勸說風辰雪。他們實不放心她們兩個女子留在山尤。
他們說話時,秋意亭目光無意中掃了一眼孔昭,卻發現她完全沒有在意他們的談話,反是一心在繡她的帕子,那雪白的絹布上已綻開了三朵嬌艷的薔薇花。他目光自那薔薇花上移到風辰雪的身上,聽她淡漠而帶著無可違逆的語氣說道:“我意已決。”
他不自覺的抬手探入懷中,指尖碰到錦囊,一剎,心底里微微一笑。然後他看著風辰雪,輕淡而清晰的道:“你難道要置丹城於不顧?”
他這一語令淳于兄妹都移眸看向他,神色間帶著驚訝與不解。
風辰雪眉尖微微動了一下,然後道:“丹城自有深意兄妹去報信。”
秋意亭搖頭,“此去山尤與采蜚必是謀劃已久,旨在攻奪月州,其必以十數萬大軍攻城,以丹城的兵力不足以抵擋。”他看著風辰雪的眼睛,以平靜而又理所當然的語氣問她,“難道你能無動於衷地坐在這山尤國都里聽山尤捷報說攻陷了丹城?”
風辰雪靜靜的與秋意亭那雙明亮而華燦的眼眸對視,不退不躲亦不畏。片刻,她亦以一種平靜的近乎漠然的語氣道:“景城也好,丹城也好,它們的存亡是你靖晏將軍的責任,亦憂關淳于家的生死,但與我無關。”
此話一出,不只淳于兄妹震驚,便是秋意亭也是一震。
與她無關?
“辰雪,你......”淳于深意很不是滋味,她心中的風辰雪怎能是如此冷漠之人!她怎能說出這樣無qíng的話!
“你......你乃皇朝人,怎可說出這種話!”
淳于深秀眼中頓現憤怒與鄙夷。
風辰雪卻沒有半分愧意,她只是神色淡淡的道:“無論是山尤攻打皇朝,還是皇朝攻打山尤,我皆不關心,那些無非是上位者或玉座之上的人的yù望作祟,他們引起的爭戰自已從來遠離,從來受苦的都只有平民百姓。我若關心,我也只關心山尤、皇朝的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只可憐他們在這一場戰禍中不知又要流多少血,又有多少無辜的xing命要淪喪,又有多少的人家要家破人亡。”
她的這一番話又令得三人一驚。上位者或玉座之上的人的yù望作祟?這樣的話,予他們來說,聞所未聞。而她......竟敢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