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賢明的帝王亦不能保證他所任命的官員都是賢明的。”風辰雪輕輕嘆息。
“這人一貫自命非凡,丹城裡為他獨尊,便是我爹他都不放在眼裡。”淳于深秀道:“我倒寧願山尤來攻時他嚇得暈過去,或躲在都副府里不出來。”
“孫都副那樣的人只怕兩種人,一是權勢地位比他高的人,二是比他更為兇惡的人。”風辰雪微微沉吟,然後道:“等援兵到了,自然也就有了官位在他之上的人,那時候他自然是無所不從,而現在嘛……”
淳于深秀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光的看著她,“辰雪,你就再做一回惡人得了。”
淳于深意醒悟過來,亦笑吟吟的看著風辰雪,“這是再好不過的法子了。”
風辰雪倒沒有推卻,只道:“我先回去了,若山尤攻城,我聞得鼓聲自會來。”
“好。”兄妹倆點頭。
風辰雪離去後,兄妹倆則一個守在城樓,一個回去向父親稟告諸般事宜。
一日過去。
夜裡,萬籟俱寂。
雖說山尤軍就在城外,但丹城裡的百姓們度過了晃晃白日後,夜深人靜時,依舊沉入睡夢中。
亥時,城樓上驀然鼓聲雷鳴,驚破萬千人的酣夢。
風辰雪自然也是聽到了,她穿好衣裳,戴上面紗,再囑咐孔昭莫要出門,然後便飛身往城樓而去。
果然,山尤出動了萬餘人自南門攻城。
城樓上,淳于兄妹拔刀在手,正指揮著士兵們禦敵。士兵們搬起早已準備好的滾石、雷石砸向下方的山尤軍,那滾燙的滾油亦毫不留qíng地傾瀉而下,淒聲厲嚎響破夜空。而城樓上的士兵亦有傷亡,山尤的拋石機不斷將大石拋上城樓,箭雨一陣陣she來,還有如蟲蟻一般順著雲梯爬上城樓的山尤士兵……
夜色里,到處刀光劍寒血灑屍橫。
而孫都副果然是嚇得臉色慘白,握著刀的手都在發抖,躲在城樓一角,一動也不敢動,更莫用說身先士卒了。
風辰雪無聲的飄過去,本已惶懼不安的孫都副一見她現身,更是魂飛魄散,手一顫,刀便掉在了地上。
“你……你……女俠……你要gān什麼?”他抖著聲音驚恐的看著風辰雪,生怕她是來取他xing命的,“我……我已在守……城……禦敵……你……”
風辰雪看著他這等模樣眉頭一皺,再看看周圍qíng況,暗想這人在此一無是處,反要是被山尤人殺了,倒只怕會亂了士兵們的心。於是道:“此地危險,大人千金之軀,不如會都副府暫時避一避。”
孫都副聞言求之不得,立時應道:“是……是……本都副先回都副府,這裡……”他一抬頭瞅見淳于深秀,忙叫道:“這裡暫且jiāo給淳于公子了,眾將士聽其命行事!”言罷他迅速轉身離去。
而那刻,城樓上的人全都忙著禦敵,無人注意到都副的離去。
風辰雪一轉身,便瞟見有幾名山尤士兵爬上了城樓,正圍斗淳于深秀,當下飛身飄過去,袖中白綾一掃,那幾名山尤士兵一聲驚叫便墜下城樓。
淳于深秀抬頭,看到她點點頭,然後再次揮刀砍向爬上城樓的山尤士兵。
風辰雪一飛身而起,她武功絕世,這些士兵們如何是她的對手,但見夜空下,她手中白綾揮出,仿如白龍遨遊,所到之處,山尤士兵便如同木樁般紛紛給掃下城樓去。爬上城樓的山尤士兵並不多,片刻便已全部掃完。她飄身至城垛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山尤軍。
城門前,有山尤士兵抬了數根長木橫架在護城河上,顯見是想架一座木橋渡過護城河,淳于深意早已窺得,一盆滾油從城樓灑下,全淋上木橋,再一支火箭she下,那木橋頓時燃起烈火,那些意yù渡河的山尤士兵不是身陷火中,便是栽到河裡。
“如何?”風辰雪飛身至淳于深意身邊。
“還應付得了。”淳于深意喘了口氣道。
眼見城樓上的敵人都給風辰雪三下兩下掃gān淨了,淳于深秀也提著刀走了過來,看著下方的山尤軍,道:“今夜他們是來探虛實的,但一時半會只怕不會罷休。”
城樓下,依舊有山尤士兵頂著盾甲,架著雲梯往城樓上殺來,而前方,山尤士兵更是絡繹不絕湧來,似乎不攻下城門誓不罷休。
風辰雪功力深眼力好,黑夜裡看到對面有銀光閃過。“那邊估計是領兵的將領。”
淳于兄妹順著她的指引看去,點頭,“上次秋大哥說過,銀甲金盔的是山矮子們一等大將,那人定是此刻領兵攻城的人。”
風辰雪看著對面的那人道:“擒賊先擒王,she下對面的將領,今夜山尤的攻城便會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