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兄,”風傾雪忽地迴轉身走到他面前,“但那都是二年前的事,傾泠公主已死於那一場大火中,她所有的都不存於世了。而我是風傾雪,新生的、自由自在的風傾雪!與秋意亭既不認識,也毫無瓜葛!所以,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只要記住我是你的朋友風傾雪這個身份就行了!”
“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意亭兄實為人間少有的偉男子,你為何……”沈龍飛還要再問,卻被風傾雪一擺手制住。
“龍飛兄,那一場大火我失去這世間最重要的母親,所以請不要再提,而我也決不想再說!那個過往我早已全拋進那一場大火中,所有的屬於傾泠公主的全化為灰燼,已隨風消逝得無影無蹤!”風傾雪語音沉痛,而那一直都漠然無緒的面容也起了一絲變化,那雙眼中閃耀一種亮晶晶的波光。讓沈龍飛不忍再多說一字。
“至於意亭兄,或許今生我與他就是無緣吧。所以與他的緣份也就止於今日的朋友之jiāo,以後也是!”風傾雪垂下眼帘,微微吸一口氣。
沈龍飛看著眼前的人,他啊竟然是女子!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奇女子!聰明智慧更勝男子,武藝更是冠天下!這樣的傾城絕世的佳人竟就在他面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啊!
“好!”他鄭重的吐出這個字,然後整個人卻似御下重擔輕鬆不少,同時心中由然而生另一種感覺!
“多謝你!龍飛兄。”風傾雪輕鬆一口氣,不覺綻顏一笑,若雪蓮燦開,光華奪目,讓沈龍飛幾不敢視!
“龍飛兄,那我也告辭了。”風傾雪也轉身離去。
留下沉龍飛一人痴痴而視那道白影飄然消逝在層層樓宇間。
大漠傾雪---月夜戰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後園梅樹下,風傾雪接住一朵風中飛舞的落梅,喃喃吟道,然後chuī一口氣,掌心的落梅便又飛舞起來,在空中dàngdàng悠悠的幾個旋轉後飄落於地。
風傾雪雙手jiāo握,掌心向上,目光從地上的落梅移向長空。今日的天空不再碧藍如洗,而是灰濛濛的、yīn沉沉的,她征征望著長空出神。
鹿兒輕輕走近她身旁,不敢驚動她。只是看著她仰望天空的模樣心中分外難受。
公主,這一年來已很少望著天空出神了,只是每當她偶然看著天空時,她心中總是一陣刺痛。那是公主一個人的世界,隔絕所有的人,即使是親近如她,也無法cha進一分一毫!
公主,你現在在想什麼?為何鹿兒無法為你分擔?公主,你是否在想二公子呢?這世間是否只有二公子才能融進你的世界?只有二公子才能了解你的世界嗎?
“鹿兒。”風傾雪忽然輕輕喚道,但依然未收回望著天外的目光。武功高qiáng如她,三丈之外的落葉都能瞭若指掌,何況是鹿兒這麼一個大活人。
“公子。”鹿兒輕聲應道,似怕驚動了什麼。
“你收拾好東西,我們隨時有可能離開這裡。”風傾雪有幾分漠然的吩咐道。秋意亭來了,而沈龍飛已識破她之身份,再呆下去只會徒添麻煩。
“是。”鹿兒點頭道。對於風傾雪突兀的吩咐絲毫不以為意,這世間只要是和公主在一塊,那便是天涯海角都是可去之處的。
正月十八日,龍鳳山莊大廳中。
秋意亭、風傾雪、沈龍飛、沈鳳舞、鐵千越、沈解、沈元……等人團團圍坐。
“諸位,請看,”秋意亭攤開一份地圖,“據最近所得的消息,樂無忌必藏於此地。”
他在圖上圈出一個點,“這是大漠中的一個小綠州阿拉克拉,一直是由一個小回部居住,但最近那兒不時有人逃亡出來,那定是遭到了侵犯,而這個大漠中有能力吞食一個回部的人不多,因此我斷定樂無忌等人就藏身此處。”
他停頓一下,然後抬頭看向眾人,目中光芒銳利如刀鋒,“這個綠州之東是龍鳳山莊,之西為樂家堡,南是通往藏部的大道,而北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我們要一舉殲滅他,必要做好萬全的措施。”
他指向地圖,畫下三個箭頭,“東由龍飛兄、鐵千越、沈解、沈元率二百人正面進發;西由傾雪兄領一百人進發;南由我領一百人進發,三面圍攻,他無處可逃!”
“龍飛兄,你與傾雪兄單人帶一百人夠嗎?”沈龍飛有絲擔擾的問,因為已知風傾雪為女子,因此心中總有幾分男qiáng女弱之感,似乎忘了風傾雪勝越千軍萬馬之能。
“兵貴jīng不貴多!因此這四百人必是龍鳳山莊百中選一的jīng英。憑傾雪兄的蓋世武藝,無需多人,我倒覺得他一人就夠了。”秋意亭卻十分信任風傾雪的能力。
風傾雪聞言不覺看向他,眼中閃著一絲笑意。
“秋將軍,北呢?北不用派人嗎?”沈鳳舞忽問道。
“鳳舞姑娘,北是浩翰無垠的大沙漠。”風傾雪提醒她。
“那又怎樣?難道不怕他往那邊逃嗎?”沈鳳舞反問道。
風傾雪聞言一笑,看向秋意亭,後者也正看向他,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鳳舞姑娘,穿越那個大沙漠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且其中有無數流沙陷井,還有成群的野láng出沒,兇險無數!我們深夜突襲,他們決不會有時間準備穿越沙漠之行裝,且樂無忌此等人絕不會往那送死,他一定會往南逃,往藏部投靠以圖他日東山再起;而那位平盧生,有著‘大漠碧狐’之稱,必是十分聰明且狡猾之徒,他定會往西逃,那是樂家堡舊地,他一定以為我們料不到他敢潛回去。”秋意亭看一眼沈鳳舞,心中暗暗嘆息,怎麼只有風傾雪就能明白他的心意,而無需他多加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