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仿若一束白色閃電一般,在糙原上疾馳而過,真箇若雪龍翔空!遠遠的傳來明朗歡快的笑聲,“鹿兒,你今天再輸了,就欠我五十件衣服了!”
白馬之上的人任馬兒如何奔馳,他卻端坐如山,紋絲不動。忽地他放開韁繩,張開雙臂,仿若飛翔一般。
雪龍馬,跑吧!飛跑起來吧!不要負了你龍馬的稱號!要飛馳如風!我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飛翔的感覺,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
紅馬之上的少女也加快速度追趕而來。公主,鹿兒從未聽過你如此明凈歡暢不帶一絲愁郁的笑聲!但願……但願你能擁有這種笑聲至永遠!馬兒,跑吧!追上我的公主!既然她喜歡飛,那麼我們就陪她飛!
終於,在一座小小的糙丘上白馬停下來了,回眸笑看飛奔而來的紅馬,“鹿兒,我又贏了,今天是第五十次喔,所以欠我五十件衣服了!”
紅馬終於也奔至糙丘上,與白馬並肩而立。
“公子,五十件衣服沒問題的,我每年給你做一件,分五十年做完。”紅馬之上的藍衣少女狡黠的笑道。
“鹿兒,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賴皮了。”白馬之上的是一位年輕公子,白衣如雪,人淡如月,此時眉眼含笑,仿若九天之上忘憂之仙人。
“哪有,又沒規定什麼時候做完,那我自可一年做一件嘛。”藍衣少女眉目如畫,麗質天生,若一朵嬌艷的山茶花,此時神態嬌憨更顯天真可愛。
這兩人正是遊歷天下的風傾雪與風鹿兒。因風傾雪嚮往大糙原的遼闊無垠,想見識一下糙原之上的雄鷹,便攜鹿兒穿越大沙漠,抵達這蒙羅州。
“好吧,五十年就五十年吧,”風傾雪淺笑道,“只要那時候你還能拿得動針線。”
“為什麼那時候會拿不動針線?”天真的鹿兒有絲疑惑,針線那麼輕細的東西怎麼可能拿不動嘛。
“鹿兒,你今年也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想想五十年後你多大年紀?你確定你還能穿針走線?”風傾雪笑看鹿兒,想像著她變為七、八十歲老太太的模樣。
“當然能。”鹿兒理所當然的道,伸出那生有十二根手指的雙手,“公子,你說過我是天下手最巧的人嘛,憑我的巧手,別說五十年,就是一百年後我也照樣能給你做荷衣!”
“哈哈哈……”風傾雪聞言不由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鹿兒。”
風傾雪極目遠眺,深吸一口氣,“還是這大糙原最美!這裡的天格外的高,這裡的地格外的廣,這裡的人格外純樸!就連這裡的風呀,都帶著青糙的清新味道。”她感嘆,“我想在這兒多留些日子。”
“好啊,公子想留多久就多久吧。”鹿兒答道,“這一次我們在這兒住了四個月了呢,是呆得最久的一個地方了。”
“嗯?”風傾雪忽地斂容,凝眸看向前方。
但見前方忽地飛奔而來幾騎,皆是黑衣黑馬的大漢,中間卻有一騎例外,乃一綠衣女子,頭戴紗帽,四周垂下綠色輕紗,遮住面容。
幾騎來得迅速,但並不是沖她們而來,從她們面前而過向東而去,只是經過她們時皆放緩速度,似怕驚嚇到她們。看一眼那道白影,皆心口一緊,呼吸一頓,不約而同的想,這是人?是仙?
綠衣女子經過時,那一層薄紗被風chuī起一角,露出一雙流光四溢的盈盈橫波,看人一眼便能讓人心頭一跳。
待幾騎過後,鹿兒吐出一口氣,輕聲贊道:“那姑娘生得真美!跟鳳舞姑娘一樣美了。”
“這些人好象在尋人。”風傾雪看著遠去的那幾騎。
“公子,你怎麼知道?”鹿兒問,她這主子好象無所不知一樣。
“聽到了,他們剛才說要快點找到‘連大哥’,”風傾雪答道,然後回頭笑道,“這位綠衣姑娘和鳳舞姑娘相比不相上下,都很美!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人間絕色!一個如火,一個如水,不過都比不上咱們鹿兒的靈氣!”
“公子,你老拿我取笑,”鹿兒嗔道,“再美的人到了你面前也黯然失色!”
然後威偽道:“你再笑我,我今天不做飯給你吃了。”停頓一下後才繼續說道,“只煮粥。”
“哈……鹿兒呀,你果是可人。”風傾雪聞言暢然,“那咱們回去喝粥吧。”說完調轉馬頭往回馳去。
鹿兒也調轉馬頭跟上。
只是剛奔出二里左右,風傾雪忽地停住,看向右前方,鹿兒也停下順著看去,只見前方三丈外停有一匹黑色駿馬,正低頭嗅著,地上躺著一人,一動也不動。
“公子,是死人嗎?”鹿兒皺眉問道。
風傾雪飛身下馬,走近地上那人。
但見那人全身傷口,有些深可見骨,一身衣裳已破如爛布,且分不清原來的顏色,已全為鮮血浸染!
“還沒死,還有一絲呼吸。”風傾雪探他鼻息,然後微運功,雙手一托將他抬上自己馬背,自己再飛身上馬從後托住他,“帶回去看看能不能救吧。唉!”說完一聲長嘆,這個人啊,不知又有著怎麼樣的血仇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