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雪姐姐……”方靈靈追著喊道,卻被鹿兒一把拉住,而另一邊秋童也拉住了江白。
“靈靈,你不要追啦,小姐和公子只是回我們租的那個小院罷。”鹿兒道,“你們讓他倆單獨相處一下吧,不要去打擾他們,讓他們說說話吧,他們好不容易才得相見的啊!”說到最後鹿兒語氣不由有一絲哽咽。
“哦。”方靈靈聽她如此說只得作罷,“那你告訴我們這到底怎麼回事?”
“告訴你們?”鹿兒不由遲疑。
秋童想起公子這些年的舉動也隱約的明白了一些,只是還不能確定罷。
江白卻難得的不開口,只是眼睛看著鹿兒,那意思也很明白,急yù知道。
“快說啊!”方靈靈不由催道。
“好吧,但你們絕不可以說出去!”鹿兒鄭重警告。
“你放心!絕不說出!”三人同時保證。
鹿兒走到石桌前坐下,三人也各坐一方。
“我家小姐是前安親王之長女、皇上御封的傾泠公主!”鹿兒看著江白道,這裡也就他不知風傾雪的身份,再轉向方靈靈,“剛才的秋意遙便是威遠侯府二公子,秋意亭將軍的弟弟!”
此話一說,果見江白與方靈靈臉色一變。
“他是秋大哥的弟弟?那……他們……”方靈靈太過震驚了。
“公主與秋將軍乃皇上御賜的姻緣,只是每次大婚將近時,將軍總會有公務在身而不得歸。到公主十八歲時,那一次大婚,將軍依然不得歸,於是皇上以弟代兄迎之法讓公主嫁入侯府。”鹿兒繼續說道,一雙手不由絞在一起。
“所以與公主拜堂成親的人實際上是二公子。”鹿兒嘆息著,“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緣,公主與二公子卻互為相愛,在侯府的那些日子,對公主來說,其實是一種焚心的折磨吧。”
“直到王府那場大火,公主衝進火海想救王妃,也許那一刻公主也存了必死的決心了吧。公主身懷絕世武功,所以我們僥倖活命,但王妃的死已讓公主傷心yù絕,再加上將軍與二公子……所以公主便將傾泠公主葬於那一場大火中,改名風傾雪,帶著我天涯飄零。”
“那秋大哥怎麼辦?”方靈靈聽完後卻急急問道。
“對於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妻子的死亡,我不認為秋將軍會有多傷心。”鹿兒看一眼她道。
“可是……可是這樣對他不公平啊!”方靈靈道,不由自主的,她便站在了秋意亭這一邊。
“靈靈,我求你,絕不要告訴秋將軍公主沒死!”鹿兒猛然想到什麼,一把抓住方靈靈的手,“剛才的笑……公主剛才的笑你看到了嗎?我自小就跟著公主,可我從沒見過笑得這麼無憂而又幸福的公主!只有二公子才能給她幸福!靈靈,我求你不要奪走公主的幸福!”鹿兒哀求的看著方靈靈。
“我……”方靈靈看著鹿兒那雙帶著委婉哀求的大眼睛,不由心軟,“鹿兒,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秋大哥的,我早就答應你不會說出去的啊!”
“靈靈,謝謝你!”鹿兒不由放下心來。
而江白卻一直坐著,端端正正、毫無表qíng的坐著。鹿兒說得雖簡單,但大概的qíng況已了解了,原來不是梅花仙子,而是皇家公主!那樣的人確實只有秋意遙才配得上!那雙眼睛完全只看一人!
莫名的笑笑,心頭卻是酸酸澀澀的。
風傾雪與秋意遙久別重逢,有很多話要說嗎?
沒有!他們只是在院中的桃樹下坐著,手挽著手、肩並著肩、頭依著頭的坐著,彼此不說一言,只是這般相依相靠的感覺著對方,便已勝千言萬語!
而院門外,鹿兒領著秋童回來了,卻也不進院中,而是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
“為什麼不進去?”秋童不由有絲奇怪。
“我要守在這裡,不讓任何人打擾公主!我要守住公主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鹿兒抱膝而坐,語氣悠然,而眼中卻閃著堅定的光芒。
“好吧,我陪你,我也要守住我家公子的幸福!”秋童與她並肩坐下,也手抱著膝,下巴擱在膝上。
“對!我們要守住幸福!”鹿兒望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秋童忽然覺得這小丫頭原來也是個美人呀!
第二日,一大早方靈靈與江白便來了,一眼便看到門前台階上相靠睡著了的鹿兒和秋童。
“喂,你們怎麼睡在這裡?”方靈靈搖醒他倆。
“唔。”
鹿兒與秋童迷糊的睜開眼睛,還未看清來人,院中忽然傳來琴簫之聲,悠揚清越,明凈空靈。
鹿兒與秋童一聽不由一下便清醒了,而方靈靈與江白一聽,不由完全沉醉了,這一曲正是《傾泠月》,唯有風傾雪與秋意遙才可合奏的《傾泠月》!
“不好!”秋童馬上起身,腿卻麻痹了,差點摔倒,他扶著牆推門而進,“公子,你不要……”
可一見到院中的qíng景,他便不由呆住了,到口的話也消逝了,而後面跟進來的鹿兒、方靈靈、江白一見不由也呆住了。
眼前所見便是人間至美!
院中開著一樹燦爛的桃花,桃樹上還停著幾隻漂亮的小鳥,微風拂過,有落花飄下,而花間、院中卻飛舞著無數的蝴蝶,白的、金huáng的、翠綠的、墨黑的、五彩斑瀾的……但那所有的落花、那所有的蝴蝶都是在圍繞著花樹之下相對而坐的兩人而飛,都是為他們而翩然起舞……那兩個白衣如雪的人,在chuī簫,在彈琴,那絕美的天簌便從他們唇邊、指間流下,那兩人偶爾的目光相絞,偶爾的淺笑相纏,那天簌便化為萬縷qíng絲,若一彎細細的、清澈的流水在他們周身圍轉,盈盈的流滿整個小院,這已不是人間,這已是在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