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笑話你。”宇文洛神色一正,緊接著卻又咧開嘴露出尖牙笑起來,“平日你老是傻話連篇,忽然間這麼大智大慧起來,真令人驚奇。”
“我……”寧朗窘著臉。
“好了,咱們先去找好地兒吧。”宇文洛擺擺手,算是放過他,轉頭開始打量著這守令宮周圍的環境。
守令宮前是一處可容納數千人的遮頂廣場,廣場連接著守令宮前長長的寬闊的環形迴廊,廊中整齊的擺放著數十張大椅。此刻廣場上已聚有許多江湖英豪,而宇文臨東父子一到,果就如宇文洛所講,正被群英包圍著招呼寒喧,宇文臨東紅光滿面談笑風生,足見其心qíng十分暢悅,而宇文渢立於人群中依是十分顯眼,英姿冷傲,神采飛場,站在宇文臨東身邊,確是虎父虎子,若換上宇文洛,那大概便是虎父犬子罷。
“跟我走,我找到好地方了。”宇文洛手一扯寧朗。
寧朗跟著他穿過廣場上的人群,踏上迴廊,往左走了一段,便到了迴廊轉彎之處的一個延伸出來的小小亭子,這裡離廣場已有一段距離,立於亭中卻可將廣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而且所有的人都聚在那邊,這裡甚是安靜。
“呆會大會開始,這些個武林高手說話全是中氣十足的,不用擔心聽不著他們說話,可我們說話卻不會有人聽見,多好。”宇文洛一邊說著一邊在廊欄上坐下,“咱們武功低,人微言輕的,只需在此看熱鬧即可。”
“嗯。”
兩人坐在欄上看著廣場那邊,漸漸的便看出些眉目來,廣場十分寬闊,但中間從上至下卻有丈許寬的地方無人站立,左右兩邊卻是站滿了江湖豪傑,倒似是他們自動空出了一條從山下通往守令宮的走道來。
“黑白果是分明呀。”宇文洛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紙筆,準備記錄下今天的武林盛會。
“什麼黑白分明。”寧朗的目光卻在廣場的最前方搜尋著。
“你看看,廣場的左邊全是白道中人,右邊全是黑道中人,這難道還不叫黑白分明麼。”宇文洛指指廣場,然後又指指迴廊,“你再看看廊上的椅子,最中間那張是不是特別的高一些,然後左右兩邊的卻是一致。這中間的肯定是守令宮的宮主之位,左右兩邊便是黑白兩道的大人物的座位,比如說四派六世家之主。”
“喔。”寧朗看看,果然如此,“如果大師兄會來,那我爹爹估計就不會來了。”
宇文洛回頭看他一眼,“淺碧、寧家倒真是好成一家了,這等武林大事也只來一方就行。”
“我師父說,我爹爹是有史以來寧家最懶的家主,這輩子做過的最勤快的一件事就是用五天時間娶到我娘親。”寧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師父還說,歷來寧家子孫上淺碧山學藝也都會在十歲以後,只有我四歲就上了淺碧山,那都是因為我爹爹懶得教。”
宇文洛聽了很稀奇的看著寧朗,“你爹爹竟是這麼有意思的人。”
“大哥,秋前輩他們來了。”寧朗忽指向廣場前。那邊秋長天、南臥風領著花清和、梅鴻冥一塊到來,然後便見宇文父子迎了上去,各白道英雄也圍了過去。
“可惜秋小姐沒來。”宇文洛卻有些惋惜看不到武林大美人。
“啊,我大師兄來了!”寧朗忽然激動的拍著宇文洛的肩膀。
“啊?哪裡?”宇文洛目光趕忙從秋長天那一處移開。
“那邊,穿著黑衣的。”寧朗指給他看,“還有三師兄、五師兄。”
宇文洛望向那邊,然後疑惑的轉頭看著寧朗,“你是說那三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人?”
“是啊。”寧朗點頭。
宇文洛又看了看那三人一眼,然後回頭瞪著眼睛,“他們怎麼是道士?”
“他們自小就出家了呀。”寧朗也奇怪的看著宇文洛,“難道你不知道淺碧派有道家弟子與俗家弟子?”
“不知道。”宇文洛很理所當然的點頭。
“可是……”你不都號稱江湖萬事通麼,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寧朗為著自己的腦門著想沒有說出來。
“為什麼淺碧派會有出家為道的弟子?”宇文洛很是不解。
“那是因為祖師任穿雨出家當了道士,他那一脈的弟子便有許多也出家了,然後傳承下來,淺碧派也就有了出家與俗家兩類弟子,只是出家的少些,而且他們都很少下山涉足塵世,只潛心修行鑽研武道,也因此出家弟子雖少,但歷來都是淺碧派修為最高的,歷代接任掌門的也多是出家弟子。”寧朗解說道。
“原來這樣啊。”宇文洛恍然大悟,然後為自己開脫道,“因為出家的弟子很少出江湖,所以江湖上也就很少有人會提起淺碧派有出家弟子一事,所以我才會不知道。”
“嗯。”寧朗認為這也是原因,“淺碧派除了掌門外還有一位掌令宮主,歷來都由俗家弟子中選出才能最出色者擔當,凡是與江湖有關的大小事基本上掌門都會派這位掌令宮主出面,所以江湖上很多人都將掌令宮主當成了掌門。”
“噢,原來還有這些內qíng。”宇文洛明白了,一邊又趕緊記下,省得以後江湖再誤會。
“這次大師兄竟然肯出山,我也很奇怪呢。”寧朗卻望著師兄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