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寧朗很慡快的取下背上的銀槍。
“呀,好像劍一樣的重量呢。”她有些驚訝。
“嗯,我們家的槍都可以當劍使。”寧朗笑起來,有小小的驕傲。
“真的嗎?槍怎麼當劍使呀?”她再次驚奇。
“嗯,這個……就是這樣使啊。”寧朗將銀槍拿在手中隨手揮了揮。
“那……寧少俠,你可以教教我嗎?”聲音有些低,面上有些羞色,似是很不好意思又生怕被拒絕了。
“好啊。”老實的孩子沒有任何想法的再次老實的答應,“你看,就是這樣。”說罷揮著銀槍使出一路劍法來。
“啊……寧少俠,你的武功好厲害呀!”柳陌姑娘拍手稱讚,看得目不轉睛。
……
船頭甚是熱鬧,船尾則要安靜多了,梅鴻冥單足立在船欄上,眺望高空,手中握一把不知從哪弄來的石子,偶爾甩出一顆,海面上頓時便傳來鳥兒尖銳的叫聲,然後便見一隻鳥兒忽上忽下的飛著,片刻後才會飛遠。
身後看著的洺空與宇文臨東道:“此子暗器功夫已直追臥風兄。”
因為這邊船的多彩多姿,那邊船上不但大俠、少俠們多望這邊看,便是明二、蘭七也愛看這邊。這邊不但有許多的美女如畫,還有那英姿少俠表演武功,更有那美女、俊俠搭在一起的故事看,怎麼的都比那邊船上要有趣多了。
以至,蘭七總感嘆著:“此行果不無聊也。”
明二則道:“鳳裔兄為何總不見身影?”
安靜,沉默。
下一輪暗鬥開始。
碧空如洗,海天一色。
已入了十月,天氣轉涼,雖則江湖人身懷內力,較之常人耐寒,但海上風大,較之陸地上更冷,運功抗寒那也是極耗內力的,所以大都加上了袷衣。
清早,船頭還沒什麼人,大都在艙內用早餐。
蘭七披著一件紫色披風,立於船頭仰首看著半空上飛翔的海鳥。qiáng勁的海風chuī拂著,墨發衣袂飄舞在半空中,遠遠望去,蒼茫大海之上,船頭風中的那道紫影,份外的堅韌卻又透著一絲無可名狀的孤絕。
仿佛是一個人獨撐天地,qiáng大得令人敬畏,卻也qiáng大得令人心痛。
步出船艙的鳳裔一眼便看到那個背影,默默的看著,面上漠然,只一雙黑色的眸子裡翻湧著暗流。
“鳳裔。”身後傳來熟悉的喚聲。
“師叔。”鳳裔沒有回首,目光依看著那個身影。
“你們……”洺空頓了頓,才柔聲道,“你們分離多年,此次下山你也是為著他,既然見著了,為何不好好說說話?”
鳳裔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沒有必要了。師叔,看到如今的他,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做挽救或解釋類的事嗎?”
洺空不由默然。
鳳裔移步,慢慢走近船頭,離對面船上的人又近了些些。
“真的沒有必要了。師叔,如今的他是蘭家之主,是震懾江湖的‘碧妖’蘭七少,他絕不會回頭看,而我早在當年踏出第一步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回頭的資格,我們……已不必了。就這樣便可以了,或許……”鳳裔抬首,望向碧藍的天空,許是陽光太qiáng,刺痛了他的眼,閉上了眼,眼角上便微微的潤濕,“或許,終有一日……他和我都能遺忘了往昔,那時……我們便算……或許是死了,或許是重生。”
十九、揚帆滄海(下)
洺空暗自嘆息一聲,未再語,看著他,心中有憐憫,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這孩子,也是絕不回頭的人啦。
遙想當年,師兄領著他上山,神色間既是欣慰,卻又分明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憐惜。
“師弟,為兄替你找到了風霧派最好的傳人。”
那個孩子不過十來歲的年紀,瘦骨伶仃的身子,只一雙眼睛極大,嵌在那半個巴掌大的臉上,黑沉沉的,死寂寂的,如無底的空dòng。那時,他想,這么小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那樣絕望的不見一絲生氣的眼神。
這孩子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