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兩人的飯食倒是解決了,至於住宿問題,無論是荒山野嶺還是錦被暖帳,蘭七都能安然入睡,只是委屈了明二公子,好在他一身本領,山dòng樹gān多睡幾次,也就習慣了。一切倒還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東溟島上的這場熱鬧遊戲每一日都有人向北闕宮裡的雲無涯稟報。
這一日傍晚,雲無涯聽取屬下稟報時,屈懷柳與萬埃正在身旁。
稟告完畢屬下退去後,雲無涯問兩人:“你們那一日是否有跟他們兩人jiāo手?”
屈、萬兩人對看一眼,當日雲無涯jiāo待他們兩人只負責“請”,切莫要動手,但他們……
雲無涯看兩人模樣,從座椅上起身,一邊道:“你們兩也不必瞞我,見到那樣的高手你們能忍得住不出手才是怪了。”
“請少主治罪!”兩人躬身請罪。
雲無涯擺擺手走出大殿,兩人尾隨其後。
北闕宮建於高峰之上,走出殿外,迎面便是遼闊的視野,上有青天雲海,下方一國盡攬,近處峰巒入目,遠看碧海無涯。此刻夕陽漸落,晚霞如一匹緋艷的紅綢橫貫天際,碧海青峰盡染艷色,壯麗無比,層層宮宇高高聳立,東溟眾生盡在腳下,颯颯冬風chuī來,拂起衣袂飄揚,一瞬間,仿置身天上,俯瞰蒼茫。
“你們與之jiāo手後可看出點什麼?”雕欄前雲無涯負手而立。
屈懷柳、萬埃再對看一眼,躬身答道:“武功深不可測。”
“嗯。”雲無涯淡淡應一聲,不怒不喜。靜了片刻,他才再次出聲道:“其人又如何?”
這個……屈懷柳、萬埃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易容成老頭子的明二、蘭七,想了片刻,還是一片空白,實看出其人如何,只能知道那兩人不但武功厲害,那唇舌也頗是鋒利。
雲無涯聽不到兩人的回答倒也不催,只是靜靜的望著那無涯的大海,那背影高大卻又孤峭。
萬埃對於那兩人心裡實無好感,因此道:“少主,那兩人如今被我們迫得四處逃竄,餓時竟往百姓家偷盜,擾得百姓不得安寧,這樣的人哪裡有一點武林大家之氣,哪裡有俠者風範,虧得皇朝武林竟還列以三公子之席。”
“哦?”雲無涯沒有回首,只淡淡再一句,“懷柳如何看?”
屈懷柳沉吟了片刻,才道:“總覺得以他倆的名聲與武功,現今這等láng狽之狀有些蹊蹺。”
“嗯。”雲無涯這次輕輕頷首,“若猜得不錯,他們如此大張旗鼓的在東溟島上亂竄,不過是想引人注目罷,暗地裡怕不是想查探那些人的下落,畢竟他們不明不白的失去了三千高手。”
“屬下也如此猜想。”屈懷柳道。
“別說他們找不到,便是找到又如何,此刻皇朝武林已盡在我們手中。”萬埃則不以為然。
“少主有何打算?”屈懷柳看著雲無涯的背影問道。或許明華嚴、蘭殘音真是皇朝武林的翹楚,但他們東溟也擁有一位出色非凡令他們信服追隨的少主。
雲無涯沉默未答,萬埃、屈懷柳也只是靜靜站在他身後,長廊上三人矗立欄邊,腳下就是萬丈深崖。
很久後,雲無涯才開口道:“我本以為皇朝武林已盡在掌中,可而今看來,卻非盡然。”
“嗯?”聽得他這樣說,萬埃、屈懷柳相繼一震,齊齊移目看向他。
“皇朝武林的一流高手差不多盡出東溟海,本以為也就剩一個空架子,應該手到擒來才是。”雲無涯的目光落得遠遠的,話里有遺憾,臉上的神qíng卻是平淡至極,“可守令宮前忽然跳出一個隨輕寒,淺碧山上失了掌門弟子卻還有掌門、掌令,風霧派的實力就如那座霧山,終年迷霧環繞無人能看得清,花家、宇文家、秋家、桃落門雖失去主心骨卻折我們百多名好手,寧家撲了個空,隨教撲逆迷離無跡可尋,而最令人奇怪的則是明家與蘭家,我們一擊成功,可似乎是擊在一堆腐絮之上,費了力氣卻不過是替別人收拾了些棄物。”
屈懷柳、萬埃聽著不由也沉默,半晌後,萬埃忍不住出聲道:“少主,那三千多人幾乎都是皇朝武林的掌門、家主及門內jīng英,有了他們,那皇朝武林的臣服還不是遲早的事。”
雲無涯聞言轉頭看向萬埃,然後輕輕一笑,笑得萬埃莫名的心虛。
“真正的高手豈是那麼容易屈服的。”屈懷柳則道。想起南峰上的qíng形,便不由得想皺眉。
“萬埃要學學懷柳的穩重,你那麼急躁,估計也是你先出手招若了他們,才會傷了胳膊。”雲無涯目光重又落回遠方。
身後的萬埃臉頓時通紅,又羞又窘,心頭無比懊惱的同時又對少主的眼光無比的信服。那一日與明華嚴jiāo手,當時未曾發覺,回來後才發現握劍的右胳膊竟傷了筋脈,以至半月內無法動彈,真是可惱可恨!
屈懷柳看一眼同伴,搖搖頭,然後問道:“少主,那明華嚴、蘭殘音如何打算?就這樣聽之任之?”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時日久了予我們不利。”
“能活抓則活抓,能傷則傷,能置以死則置之死地。”雲無涯風清雲淡的答道。
“可我們的人已盡全力了,卻根本無法傷其一根毫毛。”萬埃望著雲無涯,“少主,請派屬下負責,屬下定將明華嚴、蘭殘音生擒至少主面前。”也一報前次之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