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話未說完,彼此的眼光相撞,皆是犀利雪亮得似能將對方的前世今生看個透徹!
“你這隻該死的、狡猾的黑狐狸!”風夕咬牙切齒。
“外面的人可是等不及了哦。”豐息指指外面的尚也,然後轉出屏面,讓風夕有地方換衣。
“跳艷舞呢,這輩子還真做過這事。”風夕呢喃著,拈起那襲艷如火、麗如霞的羅衣,眼中忽湧出盈盈笑意,“對於這種一生或許才做一次的事,我風夕當然得好好做,並且要做得絕無瑕疵才是!呵呵……”
“美人兒,你還沒換好衣裳嗎?”簾外傳來尚也的催促聲。
“來了來了!”
嬌聲嚦嚦,珠簾輕拂,艷光微閃,美人羞出,高綰雲鬢,面罩薄紗,輕裹紅羅,手挽碧綾,赤足如蓮,嫩白如玉,凌波微踏,飄然而來,觸目所及,那猩紅地毯好似化為一泓赤水,托起一朵絕世紅蓮。
那臥在塌上的尚也一見之下色授魂與!
簾後的短笛輕輕chuī起,起時仿若玉指輕輕叩響環佩,清清脆脆,讓人心神一清,忽然間卻又清音一轉,化為嬌柔綺麗,冶艷靡媚,若美人嬌吟婉唱,綿綿纏骨……
那朵紅蓮,隨著笛音翩然起舞,細腰婀娜一扭,便是chūn色無限,縴手柔柔一伸,便是chūn絲織網,碧綾環空一繞,便是柔qíng萬縷……那玉足輕點、那玉腿輕抬,便是勾魂,那柳眉輕挑、那眼波流轉,便是攝魄……那臉上薄紗若人心癢,那一襲紅裙翻飛如làng,那一縷青絲偷舔香腮,那一滴香汗輕灑玉雪,那嬌軀極盡妖嬈的旋轉,若一樹粉桃,舞盡那百媚千嬌,若一朵牡丹,舞盡那國色天香,若一株海棠,舞盡那萬種風qíng……
“美人兒,快讓爺抱抱!美人兒,別跳了,給爺抱抱!”尚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向美人走去,口裡喃喃念著。此時他已是魂隨眼轉,眼隨人轉,滿心滿腦隻眼前這一個佳人,只想著要抱住眼前這絕代尤物!
可眼前的美人卻還在舞著、轉著,總是在手將觸及時卻又跳開了,讓他一顆心抓得緊緊得,身體因為迫切的需要而緊繃著,顯得笨拙而遲緩。
“尚爺。”美人那如鶯嘀燕語般嬌脆軟甜的嗓音輕輕柔柔的響起,“您急什麼嘛,等我舞完了還不讓您抱嗎?像上次,祈爺可是看完人家整支舞哦,您這樣,豈不說明奴家的舞不值一觀嘛。”
“美人兒,爺我實在等不及了!”尚也瞅準時機一把撲過去,本以為定是美人在懷,誰知卻又撲了個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尚爺,你怎麼就不能如祈爺一般安安穩穩的看完奴家這支舞嘛。”美人卻在身後嬌嘀嘀的嗔怪著,“祈爺上次可對奴家讚不絕口呢。”
尚也轉個身,又抓向美人兒,“我的美人兒喲,姓祈的有啥好,現在都在祈雪院關著了呢,還不如尚爺我逍遙自在……”話說到此,身子突然一顫,然後摔倒於地,只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震驚與恐懼,卻無法說話,無法動彈。
“你手腳還真快!”風夕停下舞步,坐在軟榻上,扯下面上輕紗,伸伸懶腰,長舒一口氣,剛才這一舞可真是耗了不少力氣,生怕跳得不像露出馬腳。
簾後走出豐息,面上帶著輕適的淺笑,只是一向飄忽難捉的眼眸,此時卻如針般釘向地上的尚也。
尚也被那樣的目光盯著,只覺得全身發冷,那眼光若兩柄利劍一樣,似要在他身上刺出兩個窟窿,又仿佛要挖出他的一雙眼睛一般,凌厲而yīn狠!他本已惶恐的心qíng更是驚懼jiāo加,額際冒出豆大的汗來。
這兩個人是誰?為何自己竟未發覺?他們有何目的?為財嗎?尚也一肚子疑問,奈何無法動彈、無法出聲。
“唉,華國的首富就這個樣嗎?”風夕身子歪在榻上,斜睨著地上發抖的尚也。
豐息聞言,目光轉向斜倚於榻上的她,羅裳如火,氣息稍急,松松挽著的雲鬢有些凌亂,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懶懶的扇著,眼眸微閉,若一朵熏醉的紅蓮,有些不勝酒力,微倦而慵懶。
“認識你十年,好象這是第一次見你作這樣的打扮。”豐息走近榻前,微彎腰俯視著塌上的風夕,眸光似火如冰,手一伸,輕勾纏在風夕臂上的碧綾,“原來……”
“原來也這般美艷絕倫呀!是也不是呢?”風夕不待他說完便接下去,手腕一轉,碧綾一節一節收回,而豐息也隨著碧綾慢慢俯近,“公子,奴家這幾分顏色可還入您的眼?”
“當是綺麗如花,靈秀如水。”豐息握緊手中碧綾淡笑道。
兩人此時一個微微仰身,一個彎腰俯視,一個艷如朝霞,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嬌柔可人,一個含qíng脈脈,一個縴手微伸,似想攀住眼前良人,一個手臂伸屈,似想摟住佳人纖腰,中以碧綾牽繫,彼此間的距離不到一尺,鼻息可聞,眼眸相對,幾乎是一幅完美的才子佳人圖。
只是一聲“嘶!”的裂帛之聲打破了這完美的氣氛,但見兩人一個“砰”的倒回軟榻,一個連連後退三步,面色皆有一瞬間慘白如紙!
“嘻嘻,還是不分勝負哦。”風夕丟開手中那半截碧綾,深深吸氣,平伏體內翻湧的氣血,“所以‘白風黑息’你便認了吧,想要‘黑息白風’呀,再修修。”
“咳……”豐息微微咳一下,氣息稍亂,俊臉也一忽兒紅一忽兒白,片刻才恢復正常,“難怪說最毒婦人心,你竟施展‘鳳嘯九天’,差點便毀在你手中!”
“你還不一樣用了‘蘭暗天下’。”風夕毫無愧色,“黑狐狸,你說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人能接下你我的‘鳳嘯九天’、‘蘭暗天下’?每次都只能對你使,真是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