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衣驚訝的看了看眼前的盲眼老人,這突來的問話,不禁讓段青衣吃驚,更讓我也吃了一驚。
老人疲憊一笑,說到,這樣的事qíng,公子都做不來,說什么半個知己呢?說完拍拍身上灰塵。我在被這些灰塵蒙住了言,回頭時,卻見一身白衣消匿於巷尾。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我以為自己眼花了。
段青衣對著我搖搖頭,落寞地起身,將一錠銀子放在老人的桌前,起身離開了茶肆。
我走到他的身後,笑,怎麼,你這就離開了,這不符合你刨根究底的jīng神啊?
段青衣笑了笑,說,小仙,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個說書的老人,根本不想在外面談“玉滿堂”的事qíng麼,我們就是問再多,他也不會告訴我們的!他已經很明確的告訴我們了,要我們去他家中找他,或許他能將一些內qíng告訴我們。
我訥訥,好奇的看著段青衣,你怎麼知道的?
段青衣說,小仙,你智商這麼低,我都替你累!老人說“只想問問”意思是他不想說;老人說的“公子不是江南中人”,又說“將一個jì女帶出江南”暗含的意思就是帶回家,暗含了一個“家”字。說完這個,段青衣又道,小仙,你先回杏花樓吧,看看若兮姑娘,是不是安然回到杏花樓了,免得chūn媽媽向我們發問。我繼續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更好的消息。
說完,打馬而去。
我告別了段青衣,啃著一隻糖葫蘆回到杏花樓,關若兮剛剛回來不久,正在對著鏡子忙梳妝,她一見我,立刻興奮了起來,說,小仙,趕緊回chuáng裝死啊!羽子寒就要來接你啦!你得裝得嚴重些,否則,我沒有藉口將你留下!
關若兮話音剛落,樓下的chūn媽媽又像夏天池塘里的青蛙聒噪起來,一口一句,寒少爺啊,你可來了,我們家若兮這些日子想你想得都成淚人兒了。說完,便沖樓上獅吼,若兮啊,我兒,趕緊出門迎貴客!
羽子寒走進來時,關若兮已經儀態萬方的坐在几案前,對著羽子寒媚態橫生了。
羽子寒笑,我家小仙怎樣了?你的獨門藥方可管用?說完,大步走到窗前,看著我,說,吆,怎麼吃得滿嘴山楂皮呢?
關若兮上前,笑了笑,藥引,藥引子!說完,用羅帕將我嘴巴上殘留的山楂皮給擦掉,然後,對羽子寒笑,怕是小仙要在此多逗留幾日了。我一直在幫她治療,但藥效微薄。
羽子寒說,微薄?果真?然後笑笑,倒也無妨,我昨日遇到貴人索取了一藥方,已經煎成了藥,讓小廝們帶來了呢!
然後,從小廝手裡捧過藥罐,故意在我眼前晃了晃,對關若兮說,這藥可是珍品哪。由壁虎,癩蛤蟆,臭蟲,跳蚤外加鶴頂紅,砒霜jīng制而成,小仙服用下去後,馬上會醒來,不僅能同年輕男子卿卿我我種地瓜,還能去茶肆聽說書呢。
我一聽,心裡格登一下。關若兮擋住羽子寒,櫻唇yù滴,小仙嘴巴張不開,餵藥很辛苦,寒少爺,將藥留下來,我餵就是。
羽子寒壞笑,噢?那也沒有關係的。我最喜歡給美人餵藥了,嘴巴對嘴巴的喂,我不介意的!
羽子寒的話音沒落地,我唰——從chuáng上坐起來了,沖他傻笑,我說,你不用嘴對嘴的給我餵藥了,我心肌不腫大了!說完,我還在chuáng上蹦了幾下,表示自己很健康。
羽子寒一看,立刻沖小廝們喊,小子們,趕緊給我把棺材抬進來,小仙她迴光返照啦!恐怕將不久於世了。
我一聽,頓時從chuáng上蹦下來,揮著手裡的半隻糖葫蘆對羽子寒喊,你娘的,你才迴光返照了呢?姐姐我健康著呢!
羽子寒故作驚喜的看著我,說,你果真不騙我?你果真好了?
我點點頭。
羽子寒笑,嘴巴翹起一個非常好看的弧,眸子變得黝黑無比,說,小仙,你既然好了,身為我從杏花樓買回的丫頭,那麼就乖乖的跟我回棋苑吧!
我看著羽子寒那張故作柔qíng的臉,真想對他甩飛刀。但是在他的地盤上,我這樣的qiáng龍也不會和地頭蛇一般見識的。所以,我忍住了對他的憤怒。清清嗓子,剛想表達一下,我身體剛剛恢復,無法接受車馬勞頓,勞煩寒大官人寒大少爺寒大公子網開一面,憐香惜玉一番,將我留在杏花樓再維修兩天。
誰料,話還沒說,羽子寒這個混球卻一把將我從錦chuáng上撈起,橫著扛出了杏花樓。惹得身邊剛想對他撒嬌使壞的關若兮花容失色,連連倒退。
就這樣,長身玉立的羽子寒扛著我,我扛著亭亭玉立的糖葫蘆,在鶯鶯燕燕的紅粉堆和牛頭馬面的尋歡客中很招搖的走出了杏花樓的大門。所不同的是,我在極力掙扎,而糖葫蘆卻不會掙扎。
chūn媽媽一邊甩著手絹張著血盆大口嬌笑著將羽子寒送走,一邊上下打量著我垂死掙扎的模樣,滿臉的遺憾。估計她是想,早知道這村妞會這麼討人喜歡,我早就從段青衣手裡買下來梳洗打扮一番賣個好價錢了。那樣,杏花樓的生意還不芝麻開花節節高麼?
羽子寒將我仍上馬背,縱身蹬上玉驄馬,將我放在身前,緊緊將我困在懷裡。高傲的下巴貼在我單薄的肩上,一臉溫吞吞的壞笑,他的眉毛微微的一挑,小仙,你說,我這樣帶著你滿大街一晃悠,多少高閣里的姑娘得哭斷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