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就答應了她。
那粉衣小丫頭,滿眼淚花,轉悲為喜,在地上好一個叩頭。
於是,夜裡,我們倆人將她的小姐悄然葬下。當夜,她就雇來了四名轎夫,將換上了她家小姐衣衫的我,塞進了轎子裡。
就在我揣摩著如何到新郎的家裡,順手牽羊,發揮我一個賊的職業道德之時,轎子裡一股濃濃的藥香氣息襲面而來。
我昏死了過去。
第四章
五十六:姑奶奶我就是不穿鞋子,也要跟你們拼了!
黑暗。
無邊的黑暗。
模糊的意識之中,只有yīn森森的冰涼之氣,環繞四周;還有淙淙“溪水”流過的聲音。這些“溪水”很溫熱,它們從我□的腳趾下流過。
我努力的睜開眼,睜開眼。
可是,睜開眼後,依舊是一片黑暗。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被蒙住了!雙手也被捆綁住,腳下的鞋子,早也不知去處,耳邊隱約的溪流聲漸漸被尖銳的少女哭聲所替代——絕望的嘶啞的悽厲的少女的哭聲!
這一刻,我的心突然,涼了。
潛意識裡,我感覺到,自己極有可能……遭遇了那個專門殺害少女為樂的……夢夫人……
突然之間,這溫熱的溪流之水讓我緊張起來,連忙把腳伸回。
夢夫人啊,夢夫人啊,你綁架的是半已婚的人啦,趕緊把我放了吧。這些本來是我的心裡話,可是,在這詭異冷冽的氣氛之中,我無法如此說話。
我總是感覺隨時有一把利刃,會穿過我的胸腔,血液噴薄而出——
天啊。
我不是去當替嫁新娘嗎?
怎麼會淪落的這麼一個地方?
夢夫人,是綠涯潛心想揪出來,為簡鉞公子洗清名譽的人,不是我想找的人啊,怎麼會把我糾纏進來啊?
這到底是哪裡啊?
我該大聲求救嗎?
求救的話,會不會遭毒手啊?
我遭毒手不要緊啊,我還身負多個使命啊——找到有可能是羽子寒的神秘白衣人,讓他助我一臂之力;夜潛太□寢,探尋紫嵐鳴珠;還史笑燃以清白,救無數無辜牽扯之人於危難;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把段青衣從大牢里救出來……
想到我這裡未竟的使命之時,我不由得覺得自己的形象突然的偉大起來,人一自我感覺良好,就容易自我膨脹,於是,我居然忘記了“夢夫人”的可怕,大喊起來:快放了我!救命啊!
突然。
一片沉寂。
沒有了少女無望的哭泣之聲,只聽到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悉悉索索的環佩之聲,伴著濃濃的脂粉之香,漸行漸近。
蒙眼的黑布後面,似乎有一雙探究的眼睛在望著我,意味深長的審視著,似乎是想要發現什麼一般。
她……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古怪的如同假聲的聲音,問詢著自己的下人。
那下人的聲音略同於無,似乎在很焦急的跟這個聲音古怪的人,在解釋什麼。
最後,那人拍了拍手掌,他身邊的人就走了上來,將我架起,想要拖離。
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想把我放出去,讓今時今日的一切——少女的哭喊、淙淙溪流、yīn冷地室……統統都變成一個永遠的謎。
我只是以為,她們要殺死我。
他貓娘養的,居然要殺死老娘!姑奶奶我就是不穿鞋子,也要跟你們拼了!
說拼就拼!
於是,我在那兩個人的架空之下,jī飛狗跳得掙扎一氣。於是,她們的衣服被我撕裂了,手臂、下巴、脖子被我抓傷了……而我,也在掙扎之中,變得披頭散髮起來。
就在這披頭散髮的一刻,蒙眼的黑布也被掙扎了下來。
黑布掉落那一瞬間,眼前的一切,將我驚呆了。
為什麼少女會如此無望的哭泣嘶喊——因為她們一個個都是被尖銳的匕首割斷了咽喉而死,她們體內的鮮血順著咽喉的傷口汩汩而出——形成一條小“溪流”,小溪流淙淙而流,環繞在一個高台之下。
高台之上,鮮花簇擁著一個睡去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