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了看仿佛被非禮了一般掙扎的我,笑,輕輕地一撒手,正在掙扎的我,一下子失去依託,栽在了牆上。
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怕是你很樂意被我非禮吧?別表現得那麼迫不得已似的……
沒等他說完話,我抬起無敵鴛鴦腳,一腳踩中他的要害……我說,你去死吧!說完,沒來得及看紀戎歌那痛苦的表qíng,就沖麥樂的病房跑去。
梧桐那麼傷第三章十五、我不要自己四分五裂!
紀戎歌被我一腳踩走之後,那一夜,我一直在醫院裡坐到天亮。白楚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輕輕一碰,他就碎掉了,碎成好夢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迷信好夢成真。可是,好夢其實是用來碎給我們看的。
第二天,我帶麥樂離開的時候,紀戎歌連同他的“坐騎”一起在醫院門口。他緩緩地放下車窗,探出頭,晨風輕輕親吻過他純黑色的頭髮,還有他純黑色的眼睛。
他沖我晃晃手中的學生證,一臉倦色,很無所謂地說,昨天忘記丟給你了。
聽聽,他居然說,“丟”給我。
然後,他又故作很無意地看了看我和麥樂,撇了撇嘴巴,說,順便捎你們一程吧。
本來看到他的時候,我還大驚失色,心想,難道,他是來蹲點反擊於我的?
可後來聽他言語如此良善,我不禁好笑,難道我一腳將他從地痞惡霸踩成良家婦男了?還是他準備開著車拉上我和麥樂同歸於盡,以報我的一腳之仇?
紀戎歌看了我一眼,仿佛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般,眼角瞥出淡淡的一絲不屑,好像在嘲笑我的多疑猜忌一樣。
后座上,麥樂眼睛一直游離在窗外,那些從車窗划過的風景,如同畫面一樣疾馳,抓不到手中,溫暖不到心裡。
我抬頭,偶爾在觀後鏡中與紀戎歌的眼神相碰。其實,我很想為我昨晚的行為道歉的,其實,我不是那麼無理的女孩。
只是,麥樂身上這突發的事件,讓我整個人都懵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和麥樂,會遇到這樣的事qíng。
從來沒有想到。
中午,我去食堂給麥樂買了滿滿一份jī湯,端到她眼前。麥樂一直在發愣,睫毛安靜地落在眼底,薄薄的,就像天鵝折斷了翅膀。
她一直發呆。
然後,轉頭,問我,你,都知道了?
我默默的點頭,長發緩緩垂落到頸項前。
忽然,我遲疑了一下,想起最近的麥樂都不肯喝酒這件事qíng,就很小心地問她,我說,麥樂,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後面的話,我生生憋回肚子。
麥樂點點頭,很茫然地看著窗外,又茫然地看了看我。最後,還是轉頭,看向了窗外。
那天中午,麥樂喝湯喝得很慢,喝一口,發一會兒呆。
我不敢問她,麥樂,你打算怎麼辦?我怕這個問題問出來,也沒人能回答。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麥樂這些日子,突然戒掉了煙,戒掉了酒,為什麼寧肯被非難也不去碰那杯酒。她在用自己最低的姿態去保護一團隨時會與自己身體剝離的血ròu。
下午,天氣突然變得異常的冷冽,我一直和麥樂蜷縮在chuáng上。她尖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枚鋒利的釘子一樣,釘入我的血ròu。
她問了我那句我原本想問她的話,莫chūn,我該怎麼辦?
我無言,只能傻傻地看著她,滿眼滿心滿臉的心疼。
突然,她的身體急劇地抖動起來,qíng緒變得異常激動,莫chūn,我要退學!我就是不活了,我一定要保住它!我一定要!我不要自己四分五裂!不要!
說完,她臉色蒼白,跳下chuáng去,蹬上皮靴就離開。
我上前去拉她,她推開我的手,迷離地笑,一臉慘白。莫chūn,我沒事。我只是去找那個男人,我去求求他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一字一句地說,那,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