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堅qiáng,讓你感覺到是一層厚厚的壁堡,讓你也傾吐你的煩惱,傾吐你的心事,以至於可以不在乎我的感覺,那麼我寧願自己迅速風化,風化成一堆柔軟的沙,將你埋入我的身體裡,然後後人在這座墳塋的軟沙上刻字:莫chūn的白楚!
當我從這堆烏七八糟的夢裡醒來時,發現天已經大亮。
我想我該去看麥樂,如果她沒有大礙,我就將她接出院,天天給她燉小母jī,將她的身體補得見不到一絲傷口,永遠像以前那個完完整整,臭屁不止的麥樂。
我一邊胡亂地扎頭髮,一邊哼著聲音,喊了同宿舍的秦嵐,讓她上課點名時幫我和麥樂答到。
秦嵐雖然前些日子被麥樂推門給撞傷了腦殼,但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她很神秘地探過她有些huáng瓜型的腦袋來問我,聽說,麥樂住院了?她怎麼了?
我眼珠子轉都沒轉,輕輕應了一下說,這女人領舞的時候,從舞台上扭了下來,把屁股給摔成四瓣了。
秦嵐一見沒有什麼可打聽的消息,便收拾起課本衝出了寢室,離開前回頭眨了眨眼睛說,替我問候一下那個屁股跌成了四瓣的姑娘。說完後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補上,對了,莫chūn啊,我聽人說,你最近常和一開寶馬的帥哥來往,戀愛了?
我哼哼了兩聲,看了看秦嵐那張柔弱的細條條臉,說,秦嵐,你畢業後可不愁工作了,去做狗仔隊還真不錯的。
秦嵐斜了一下嘴巴,說,不和你這個沒誠意的女人說話了,一點都不誠懇,姐妹們想替你把一下戀愛的關,不說拉倒!
我收拾好自己之後,反覆在鏡子中審視自己,就在和秦嵐說話之前,我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臉是這樣的圓滿,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屬於小臉美人,怎麼和秦嵐那張小細條條huáng瓜臉一比較,我立刻覺得自己的臉就變成了發麵包子了呢?
下樓的時候,碰到huáng小詩,她看了看我,問,聽說麥樂住院了?怎麼回事兒啊?
我張了張嘴巴,又閉上,我說,沒什麼的,就是在酒吧領舞的時候,摔了下來,屁股摔傷了。
huáng小詩不信任地看著我,漂亮的眼角微微下垂,說,哦。可是我聽邱總說,他也是聽別人說的,麥樂當時流了很多血……
我的心微微一凜,邱總?難道huáng小詩真的和他……
huáng小詩見我沉思的表qíng,才發覺自己只是著急知道真相,說話也沒有考慮,就出了口,不覺笑笑,說,哦,我和那個邱總不熟,只是……
我低頭,說,麥樂沒事的,你別擔心。我要給她買早餐送去了。
我走的時候,huáng小詩問了一句,莫chūn,你和麥樂是不是都討厭我了?你們和我疏遠了後,我連朋友都沒有了。莫chūn,我是huáng小詩,是你和麥樂的朋友,不是你們倆的敵人!
我遲疑地停住了腳步,huáng小詩的聲音讓我心生不忍,我說,你別想多了。麥樂這姑娘也就一時色迷心竅,想到自己的初戀喪失在你手裡,才會這樣子的。她會忘記的。你別擔心,我會跟她說的。
huáng小詩就擦了擦眼睛,說,那,莫chūn,你好好地照顧麥樂啊。其實,我也很想去看看她……huáng小詩說後面的話的時候,聲音幾乎低到了嗓子裡,讓我滿心難受。
我看了看她,笑了笑,說,我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說完,我擔心我再次難過,就火速衝下了樓去。
結果,一下樓,就看到白楚立在我們的公寓樓下,湖藍色的襯衫,襯著他幽靜的眼神,很剔透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這個男子就像漲cháo的海水一樣,漫過了我心臟的沙灘。
梧桐那麼傷第三章二十三、紀戎歌說,莫chūn,你不能不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1
白楚走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轉頭想對著太陽笑一笑,卻看到紀戎歌那張無比鮮艷猙獰的大臉。我吃驚地將眼淚落在半空中,讓它們立正稍息保持原地不動。
我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也很尷尬地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在這裡。
我的鼻子皺了一皺,眼淚來得更急遽了,我說,你,全都看到了?
他說,我不是偷窺狂啊。我只是今天來你們學校辦公事啊,然後就看到你一大清早對著一醜陋無比的男人猴急猴急地表白。我也不願意看到這“醜陋的社會現象”啊。可是誰讓我運氣背,偏偏看到了。我也不願意這麼倒霉啊,這說明我最近打官司肯定會狂輸不止啊。他想了想,又笑,說,莫chūn,你不能不說,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不過,你這麼好看的小女孩能被這麼難看的大老爺們給拒絕了,還真是我沒想到的,那男人不是一般的沒眼光,你還哭什麼哭?
紀戎歌的話,讓我的心更酸了,我扁了扁嘴巴,可是,他明明是好看的,明明是我喜歡的,明明……
紀戎歌拍拍我的肩膀說,好了,哪裡來的那麼多“明明”,人家明明就不喜歡你,你再猴急也是沒用。
紀戎歌這安慰xing的一拍,力度有些大,將我本來收在半空中的眼淚全部給拍了出來,決堤而流。我將腦袋靠在紀戎歌的胳膊上,傷心地哭,我說,麥樂就不給我出好主意,早知道會被拒絕,我真不該表白啊。現在好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