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愣了,我想這口腔潰瘍和防沙塵有什麼關係啊,這防沙塵應該和鼻炎肺病一類有關吧。好在那三個老人家的推斷能力已經退化了,也就讓麥樂給糊弄過去了。我心想,她幸虧沒說,我們的口罩給丟了,所以就用紅領巾防沙塵,我們倆都患有嚴重腳氣。
不過,其中一個老太太依舊不依不饒地勸說麥樂和我,口腔潰瘍只是小病,而紅領巾確實是革命先烈用鮮血染成的,你們還是要尊重革命先烈的,還是將紅領巾拿下來吧。我給你們去附近小賣部去買倆口罩就是了。
麥樂一聽不樂意了,說,我從小就受你們這些人的欺騙,說什麼紅領巾是烈士的鮮血染成的,害得我當時就跑去問老師,我說,老師,我這根紅領巾是哪個烈士的鮮血染成的啊?他的鮮血染了幾根紅領巾啊?我們為什麼這麼殘忍啊,烈士死了還都不放過,還要用他們的鮮血去染紅領巾賣錢啊。
麥樂說的這件事qíng,我至今記得,因為當時我就在她的身邊,一起虔誠地為烈士們鳴不平。當時老師就吼我們,說,你們哪裡來的這麼多問題?再問就用你們的鮮血來染紅領巾!
當時,把我和麥樂嚇得不輕,就感覺“紅領巾產業”是一個太yīn暗的產業了。後來才明白,這個“烈士的鮮血染紅了它”的真正含義是什麼。不過,那個時候,如果你丟了紅領巾的話,到大隊輔導員那裡補辦一根紅領巾已經由八毛錢漲到一塊五毛錢了。
就這樣,和那三個活寶巡邏老隊員糾纏完了之後,我和麥樂又遭遇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當我們倆在學校門口蹲點等候到這個女老師,跟著她潛入了一條小巷之後,便揮起拳頭,打算對那個騎車而來的女老師“群起而攻”,沒想到,這個老女人的戰鬥力會這麼旺盛。
她一個人的功力就將我和麥樂打得落花流水。
麥樂被女老師掐著脖子搖晃個不停,她一邊吐舌頭,一邊沖我喊,那個,那個,你怎麼不告訴我,這渾蛋娘們的段位是這麼高啊?
我哭喪著臉在一邊,甩著小細胳膊拖拉這個女人猿,我說,那個,那個,你可堅持住了,我的小母jī你可不能白吃啊。你不能死啊。
麥樂幾乎被那個女金剛幾乎掐出了淚來,她說,好,我不死,只是,你三舅姥爺的,你趕緊來救我啊。
我一看,那個女老師幾乎要將麥樂給掐死了,一時qíng急,四下尋覓,也見不到半根樹枝或者棍棒一類的東西可以幫忙。索xing就將那個女老師的自行車給扛了起來,哐當一聲砸在了那個女魔頭的脊背上。
那個女魔頭立刻繁花滿頭,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一看,傻了,哆哆嗦嗦地問麥樂,怎麼辦?會不會出人命啊?
麥樂說,管個球啊,先跑再說。說完,拉起我就狂奔一氣。就在這時,尾隨在我們身後而來的那三個活寶再次天崩地裂一般出現了。
其中那個最胖的老太太大呼:殺人了,出人命了!趕緊來救人啊!
我一聽,事qíng竟然變成了這樣,立刻腿軟了,我要回頭,卻被麥樂一把抓住,她說,你傻啊,趕緊跑啊!
我幾乎虛脫了一樣搖頭,我說,麥樂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會殺人呢?我只不過是要出口惡氣的。麥樂,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人啊。
就在我和麥樂僵持的這一刻,一輛警車鑽進了小巷,麥樂一看,就將我推到了直道邊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拐口上,她氣喘吁吁地說,莫chūn,你給我快跑!沒人看到你的!這裡的一切,有我呢!就是死人了,姐姐我給你扛著!說完,就撒腿一直向前跑去,將目標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那輛警車稍作停頓,就緊緊朝著她跑的方向,追去。
我當時如同一團軟泥一樣,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嚇得貼在牆上,傻傻地在那個狹小深邃的拐口處看著警車從我身邊呼嘯經過,一切措手不及的變故,就這樣,在那有些迷茫的huáng昏中發生。
我仿佛看到警車上有張極其熟悉的臉,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男子——紀戎歌的好朋友,那個長著月牙眼的、叫做張志創的男子。
梧桐那麼傷第五章二十九、我說,紀戎歌,如果我真的殺人了,你給我辯護不?
第五章
我是人間
你便是我的四月天
我是漂泊的船
你便是我的帆
然
我是啟程處
你卻是終點
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稱作:永遠
二十九、我說,紀戎歌,如果我真的殺人了,你給我辯護不?
我眼睜睜看著張志創的車開向了麥樂的方向。萬分緊張的qíng況之下,我哆哆嗦嗦地給紀戎歌打電話,我說,我殺人了,你快來救救我吧?
紀戎歌當時可能正在看一個什麼團伙qiángjian殺人案,嘴巴也配合著大腦的思維,問我,噢,你殺了幾個?qiángjian了人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