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武走後,金陵一直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半夜裡,我和金陵擠在花店隔出來的小chuáng上,我們的中間還擠著剛剛換洗了新衣裳的小綿瓜,以及那隻叫冬菇的蠢貓。
小綿瓜穿著我的棉衫,大大的,就像穿著裙子一樣。我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穿著程天佑那件大大的T恤衫時的模樣。當時的他,對著我,滿眼玩味的笑,霸道而溫柔的模樣。
可是,如今,我卻失去了涼生,失去了他。
金陵歪頭,看了看我,說,姜生,別想心事了,早點睡吧。
我輕輕地應了聲,哦。而整個人卻陷入了沉思和惶惑之中,我想起那輛車撞向我和小綿瓜的時候,剎住,當時的程天佑居然沒有說什麼,直接擺手要他走。這一點,太不像程天佑的xing格了。難道……難道,他本來就是知道的,這輛車裡,坐的就是涼生,我的哥哥!
也就是說,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在這座城市裡,每一次為這輛白色林肯車發瘋的奔跑的時候,都不是幻覺!
他確實是無數次從我的身邊經過,我們就隔著那麼近的距離,卻終究擦肩而過。
既然,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覺,那麼,那一次我因為追逐那輛白色林肯,被身後馳來的一輛甲殼蟲給撞飛在路邊的時候,很多很多的血從我的身體裡流出,就像泛濫的清水河一樣。在那一刻,我在昏迷處,所看到的那雙憂鬱至極心疼至極的眼睛,看到那張jīng美的容顏,也一定不是幻覺!他是千真萬確地從車上下來過!千真萬確地緊緊地抱過我!千真萬確地近乎聲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過——姜生!姜生!
可是,既然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地存在過,那麼,為什麼,今天,你卻那麼漠然地看著我,陌路一般?
或許,我又在自作多qíng了;或許,這一切就像天佑所說,都是幻覺。
我想,我真的該好好地休息了。或許睡著了,當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又回到了四歲那年,沒有悲傷,沒有痛苦,在一個陽光很美的午後,六歲的你來到了我的身邊……那麼涼生,我們就“拉鉤上吊”吧,一起約好,永遠不要長大。永遠我是你的姜生,你是我的涼生;永遠你是涼生哥哥,我是姜生妹妹。
永遠。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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