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她,她的眼眶有些紅,看樣子,qíng緒被擠壓得厲害,當然,肯定沒我這個爛桃眼女王厲害。我說,我沒嘗試過。你嘗試過喜歡了一個人快十年,默默地等待,隱忍的堅持,然後,他卻輕描淡寫的告訴你他要結婚了的感覺嗎?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沖她笑笑,說,我就是那個女的。昨天,那個我喜歡了十年的男人,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嗯,新娘不是我。
杜雅禮愣了愣,然後,她就笑了,嘴角輕輕彎著,說,謝謝你。
安慰一個人的最好方式,大概就是告訴她,嗨,你對面坐著的我,比你經歷的事qíng糟糕了更多了。
我也笑了,我告訴她,我很辛苦的喜歡著一個男人十年,到頭來,卻落得這種結局。雖然,我也知道,不該對杜雅禮說這種私事,但還是沒忍住。
她仿佛是為了回應,淡淡幾句、尺度恰當的提起自己的戀qíng,一場永遠像是等待的愛qíng。
……
說著,她抬手看看手錶,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去機場了。
我說,那他不來送你啊。
杜雅禮笑笑,帶一點小調皮的說,我生氣了。所以剝奪了他送我的資格。
她大概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樣子,我永遠記得。小女人的自憐和大女人的霸道都在其中了。
其實,我多麼想,對顧朗,也可以這樣——我生氣了,所以剝奪掉你被我愛的資格。
57如若不是為了一個人,誰肯枯守在一座城。
送走杜雅禮後,我獨自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六月的長沙,天氣悶熱異常。
不知不覺走到那條通向唐繪的路,我才驚覺,這些年,走向他的所在,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眼睛狠狠的酸,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不要犯傻,回頭,轉向胡巴的婚介所。
胡巴做婚介果真有一套,弄了一個李夢露就通殺四方,老少咸宜。偶爾吧,我和胡冬朵、夏桐也會被他暫時租用,應付他那些懷著少男chūn夢的糙老爺們。
夏桐每次都會說,艾天涯啊,我可是為了你,才給胡巴做這昧良心的婚托啊。
每次我都會打趣她,說,幫胡巴就當是幫海南島哈。都是一家人。
其實,我也知道,胡巴的婚介所做的大多是糊弄人的買賣。作為旁觀者,我確實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他,可是,有時候,做人朋友和做人老婆多有相似之處,那就是嫁jī隨jī嫁狗隨狗。總不能他和海南島這種痞子似的二貨,我也每天bī著他們去做給環衛工人送熱水、給敬老院的老人去梳頭的大好青年吧。
用胡冬朵的話說,就是,認命吧,娘胎里都沒帶來的基因,我們也給不了。艾天涯,跟胡巴做了虧心事,咱們就多念念佛好了,帝會原諒我們的,我們年輕。
胡冬朵的話我一直都理解不了,比如這次,為什麼念佛,原諒我們的會是上帝。
在胡巴的婚介所門口,我站了很久,摸摸自己爛桃子一樣的眼,還是決心轉身離開。
今天一大早,海南島和夏桐就紛紛打來電話,那個喜慶,表示了親切的慰問,說,天涯同學,你要勇敢堅qiáng,直面慘澹的人生,淋漓的鮮血。
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胡冬朵這個飛天大喇叭,神速的將“顧朗將要結婚、天涯徹底失戀”的消息散播出去的。
我想,還是保留胡巴這方淨土吧,別讓誰見了我,都一副見了棄婦的表qíng。
剛走沒幾步,胡巴竟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土豆,快來!哥這裡有一太歲,你得幫我搞定!限你五分鐘到場!
於是,我只好眨巴眨巴桃子眼,趕到胡巴的婚介所。
胡巴當時正在通電話,一派點頭哈腰的漢jian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用這個詞眼來形容自己的朋友,一定是我進門的方式不對。
胡巴一見我,立刻跟迎chūn花兒一樣,他對著電話,說,好好!歐總,您的要求小的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做到,肝腦塗地,死而後已。搜遍全長沙,面對全中國,一定給你找到你想要的夢中公主,圓你愛qíng夢。
他掛斷電話後,滿臉紅光,衝著我就彈了過來,硬生生的一巴掌呼在我肩膀說,天涯,哥要發財了。
我說,好啊,你和海南島早日發橫財,養著我,我就不用gān活了。
胡巴一聽海南島就滿臉不高興,但看得出,他今兒心qíng格外好,並不置氣。他說,天涯,發財歸發財,也得你幫我肯幫我這個忙啊。
我皺了皺眉頭,說,算了,不是又要我做婚托吧,我可是從良了。
胡巴一聽連忙就笑,說,從良了你也再破回兒例吧。說完,他就像審視閃閃發光的金子一樣打量著我,說,很好很青chūn很朝氣很蓬勃!
我說,你不知道我失戀了嗎?
胡巴卻根本不在意,反而樂了,說,失戀正好,哥給你找一男人,這男人巨有錢啊,搞房地產的,一bào發戶,土包子,絕對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