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了,夢裡,拼出了童年裡的小星星,他像真命天子一樣出現,將我這團兒苦毛線從qíng天恨海中離開,從此,沒有顧朗的十年難終的苦戀,沒有江寒的遊戲般的婚姻。
只有他,只有這個從小就聽過我無數心意的最亮的星辰。
我像是一個沉迷在神話故事裡等愛的小孩,不願再回到無神論的清醒世界飽飲冷暖難知的愛恨。
……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腦袋跟被野牛群踩過一樣疼,再貴的酒也上頭啊。
胡冬朵站在我chuáng前,端著一杯水,一臉鄙夷,表qíng複雜的看著我。
我警惕的看著她,迅速的想要回憶昨天夜晚發生過什麼呢發生了什麼呢。我看著胡冬朵,說,我是怎麼回來的?
胡冬朵直搖頭,表qíng依舊複雜,說,江寒送你回來的。
我一聽“江寒”這個名字,就想起了“五萬八”和“六萬八”倆兄弟來,於是,冷哼了一聲,說,禽shòu!
胡冬朵就嗤了一聲,說,天涯,我還真就看不懂了,昨天,江寒送你回來,你可更像禽shòu,一直拉著人家的小手兒,不肯放人家走哈。
我愣了一下,說,怎……麼可能?
胡冬朵就怪笑,說,那是誰在門口不停的去親那個男人啊?小星星?啊呸!還小親親呢!姐還在門口啊!給你開門啊!你就左一口,冬朵,快看小星星;然後右一口láng奔過去,跟饑渴了幾百年似的親江寒的臉。
我抓住被子,不住的抖,我想,不會吧?我怎麼會……
胡冬朵說,算了,我跟你說啊,昨晚,李彎彎還在啊,你的讀者啊,你就在你讀者面前上演活chūn宮,那小熱qíng勁兒,就差把江寒扛進房裡扔上chuáng了。
我一聽,都想暈過去。
我吞了一口唾沫,說,她……她怎麼會來?
胡冬朵聳聳肩,說,被李夢露家bào了唄。然後,她很隨意的補了一句,哦,是顧朗送她過來的。
她的話一落,我就差點從chuáng上跌下去,一口鮮血徹底湧上喉頭,哆嗦著問,顧朗!當時也在?!
是啊,胡冬朵你大爺啊,說話說人你能不能先撿重點說啊,結果最重點的人物居然這麼漫不經心的告訴我,你我連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胡冬朵就笑得很喜慶,說,當然在啦!可別說姐兒不仗義,沒提醒你檢點啊。我當時可是拼了老命去攔你親江寒啊,跟你說,親人,矜持點兒,你家jian夫顧朗在呢!可你知道你怎麼回答?你說,你不要顧朗,讓他見鬼去吧!你只要你的小星星,然後“吧唧”一口又親上了。我當時可攔都攔不住啊,太狂野了。
我直接萎在了chuáng上悔不當初那麼土鱉的非要喝掉“五萬八”和“六萬八”,丟人丟大發了。
唉,我嘆了口氣,笑笑,說,也挺好。
是啊,也挺好。
我和顧朗,本來,在那段不是愛qíng的愛qíng里,他已恩賜了我毒酒一杯,我只是當著他的面飲下而已。
而已。
我問胡冬朵,說,彎彎呢?
胡冬朵說,就你那yín亂的模樣,顧朗也不敢把彎彎留下啊,我讓他給夏桐帶過去了。回家是不可能,那李夢露是女金剛嗎?良心被辛一百給吃了?下手真他媽狠啊,彎彎那小胳膊給打得……哎,不說了。
我心微微一疼,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qíng,臉色煞白,問,顧朗他沒對江寒……怎麼著吧!
胡冬朵說,沒!他身後一直跟著倆小嘍囉呢,估計是顧之棟怕他按捺不住對江家生事派來監視他的。他看江寒的模樣可不夠友好。
想到顧朗煎熬在這仇恨之中,我就心微微的黯然;在胡巴那裡碰見李夢露的時候,她也無意間透露過,她說,不知道為啥,顧老爺子這段日子跟把顧朗囚禁了似的,出入都是他委派的人。
胡冬朵說,你最好跟江寒透個信兒吧,畢竟顧朗和江家是有血仇在身的,不管是顧朗還是顧之棟下手啊是遲早的。算是離婚前,你送江寒的禮物吧。唉。
說到這裡,胡冬朵又嘟噥,天涯,我都覺得好為難。告訴江寒吧,你這是防了顧家報血仇,顧朗會恨死你;不告訴江寒,你等於參與了謀殺,親眼送親夫一條死路路……唉,反正,你註定里外都不是人……好了,不說了這些頭疼的了。怎樣,昨天?他同意跟你離婚了嗎?
胡冬朵這麼一轉話題,我才從心腸糾結中驚起,猛然想起,我昨天晚上的主要目的就是qíng深意切的和江寒jiāo流一下感qíng,告訴他,我內心的真實感受,告訴他,作為一個平凡的女孩,他的遊戲,我經不起。動之以qíng,曉之以理,夫妻雙雙把離婚證辦。
我立刻跳下chuáng,說,我這就去找他!
60不怕láng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去江寒住處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曬太陽,石桌上一杯花茶,陽光下,透明的水晶壺裡,原本枯gān的花骨朵,竟也繁雜著落英繽紛的感覺。
李蓮花給我開門的時候,就差點行萬福了,她激動的說,啊!太太,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