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時,我低著頭,悶不做聲地吃東西,經歷了車廂內的那個雪夜,我在他眼前越來越不自在,我想起他就覺得心亂如麻。
我清晰地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該要的!
江寒也在沉默,我想,昨夜,對誰都已不自在。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飛快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昨天。
我沒做聲。
沉默了半天,我才緩緩開口,說,昨天。他……跟我求婚了……
江寒低著頭看報紙,手微微一僵,卻也很不在意地輕輕一聲,嗯,然後,他笑了笑,說早知道撞死他就好了。
我心微微一驚,卻也明白,這不過又是他的面黑心慈而已。
我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你以前說過,如果顧朗跟我求婚了,你就和我……離婚……這句話,還算數嗎?
江寒不做聲,半響,他用餐巾很斯文地擦擦嘴,看著我,點點頭,說,算數。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卻怕他還有下文。
他看著我,故作輕鬆地笑笑,說,沒想到啊,青州蜜,你還很有手段啊,這麼快,我就要從親夫變成“前夫”了。一時間,還真挺不適應。
我一聽,竟然也覺得很傷感。想了想,我還是很防止他小人,我說,江寒,我們離婚了……你可得幫我跟顧朗作證,雖然我們結過婚,雖然我……住在你家裡過……可是!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
江寒合起報紙,鼻翼間嗤出一聲冷笑,他看著我,眉眼如花,說,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還同住在一個房子裡這麼久,兩人沒發生什麼!鬼相信!
我著急地點點頭,說,是啊。所以,我就怕這樣,我才希望你給我作證呀。
江寒就笑,說,那我還不如直接跟顧朗說,我xing無能,我不舉。
我臉一紅,瞬間,又仿佛被胡冬朵這個腐女上身,我說,其實,你也可以說,你喜歡男人嘛……╭(╯3╰)╮
江寒:滾!(╰_╯)#凸
88顧朗啊,此時你給我柔qíng千丈,還不如賜我匕首一把,捅花我算完啊。
平安夜前一天,我在收拾行囊。
江寒已經默許了“離婚”,這是多麼值得歡欣鼓舞的時刻啊。
不覺間,我突然為胡冬朵這豬一樣的指揮官感覺到痛心疾首;同樣讓我感到痛心疾首的還有我的智商,我是怎麼個qíng景之下,才會同意了她的建議啊。
小童躲在門口,無聲地瞪著大眼睛,看著我。
回頭望著他懵懂的小臉,我突然有些不忍,不禁蹲下知來,說,來,小童,讓……媽媽抱。
小童沒過來,只是遠遠望著,說,媽媽……你要走嗎?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笑笑,說,媽媽,要出去……工作一段時間呀,媽媽會想小童的。
小童不說話,依然躲在門口,小手反覆掰扯著,半晌,他抬頭,說:“媽媽,你騙人。”
說完,他扭頭就甩著小胖腿跑開。
我望著他消失在門口,心間不知是何滋味。
小孩和小動物一樣,都是有你意想不到的預感和感知能力的,小童的異常,讓我想起了Luchy,當初江寒將它送給我並去美國的時候,它的小眼瞳里也閃爍著那麼多不安。
晚上,康天橋和胡冬朵突然過來蹭飯。
吃過飯,我和胡冬朵擠到廚房裡,借幫秀水收拾碗筷說幾句悄悄話。
胡冬朵悄悄地說:“聽康天橋說,江寒最近心qíng很不好,一直都在晚上出門飆車,你知道不?”
我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說:“他的夜生活跟我無關。”
胡冬朵說:“那可難說了,要是撞死了,就跟你有關了,你可就是他的未亡人啊,哈哈哈哈哈……”
我剛想踹她,她又轉換了話題,說:“你家胡巴最近被人包二爺了嗎?蒙蒙說,她在同升湖看到胡巴開著一輛途銳從別墅里出來。”
我癟嘴,說:“雖然他做夢都想自己被富婆給包養,但我們家胡巴那姿色,你知道的,也只能做夢!他該不會給人做司機了吧?”
胡冬朵點點頭,說:“也可能。”
然後,她開始八卦起來:公司里誰又被馬小卓拖進辦公室蹂躪了;又有哪個出版社的官佬因為刊號的事qíng蹂躪了馬小卓;馬小卓那小二奶差不多快要露出尾巴了;蘇輕繁最近一直待在公司里守株待狐狸……她說,哎,天涯啊,緊著馬小卓這麼折騰,不出幾年,蘇輕繁可以給公司的編輯寫手每人配發一條狐狸毛巾了……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說:“啊,天涯,那二奶不會是你吧?”
我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