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作為女生宿舍唯一的男xing動物,結束了劉阿姨的ròu中刺時代,又成了康天橋的眼中釘。自從校園清晨一別,康天橋得知了胡冬朵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之後,就沒停止過對她的騷擾。從最初拖著一條大棒子發誓要將富貴給送往天堂,到後來提著狗糧狗罐頭來討好富貴。
我和夏桐看出了康天橋對胡冬朵的感qíng漸漸地由階級敵人變成了革命同胞,只是胡冬朵一直不肯買康天橋的帳。用她的話說,這種遊手好閒的社會寄生蟲,老娘鄙視都來不及。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qíng……
那天,康天橋逗富貴,抱著它拼命地親,可憐的富貴天生對男人排斥有餘,更受不了這種有事沒事就在自己身邊晃dàng的男人,所以,一口就咬在了康天橋那俊俏的臉上……傷口不深,但關乎顏面,足以讓人毀容……
當天,送康天橋去防疫站打狂犬疫苗時,胡冬朵叫上我去幫她壯膽,她認為康天橋這個小人肯定會跟她算帳。
可是,康天橋非但什麼也沒有說,還開玩笑安慰胡冬朵說,這下富貴和他可是徹底成熟人了。
他越是這樣,胡冬朵越覺得內疚。
胡冬朵執意要請康天橋吃飯,算是賠禮道歉。
康天橋臉上包著白紗布,笑,我請你吃飯,你總拒絕。敢qíng富貴咬了我一口,我面子就大到可以讓你請我吃飯了。
最後康天橋還是拒絕了胡冬朵的好意,他說,我好歹也是帥哥,不能就這樣包著紗布跟你去晃dàng吧。遇到熟人,你說我還有面子不?等我臉上的傷好了吧。
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陣喇叭聲,康天橋回頭,只見路邊停著一輛車,車內一男子,目光瀲灩,唇角微勾,正衝著他按喇叭。
康天橋笑,江寒。
江寒探出頭,看著臉上包著紗布的康天橋,輕輕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是怎麼了?
康天橋沖我們自嘲似的笑,說,還是碰到熟人了。幸虧是江寒,不是周瑞那個大嘴巴。然後,他走上前去,問江寒,你怎麼來這裡了?
江寒看了看手錶,懶洋洋地笑,說,路過。
那天,江寒是去防疫站旁邊的寵物醫院,幫母親來接在這裡做美容的博美犬。正好碰到了康天橋和我們。
不知道江寒的母親有什麼特別的,總之康天橋一聽江寒說到母親,表qíng就挺詫異的,他說,啊,你回長沙才幾天,你媽就從北京過來視察了?
江寒點點頭。
康天橋說,那小童他……
江寒說,讓保姆帶到周瑞家裡了。
康天橋鬆了一口氣。
他們說著我和胡冬朵聽不懂的對白,不過,這不妨礙我和胡冬朵跟著康天橋一起搭江寒的順風車。
回到學校後,康天橋送胡冬朵回宿舍,我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倆後面。
這時,江寒下車,在身後喊道,餵。
康天橋回頭,問,gān嗎?
江寒沖他擺擺手,說,我喊你身後那個燈泡。
康天橋看了看我,說,江寒叫你。
我愣了愣,回頭看看站在車前、唇角含笑的江寒,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沒名字。
康天橋笑,眼底有一種說不出的狡黠,幫著江寒解釋道,他大概不知道。
胡冬朵一向比較八婆,她對自己的愛qíng死了心,對我和夏桐可是依舊用心良苦。如果某天,學校的保安幫夏桐搬行李,她就會嘀咕,這個保安準是暗戀夏桐;如果吃飯時,食堂胖師傅多給我半勺菜,她也會說,嘖嘖,這個師傅看上你了。所以,江寒喊我時,她不可不謂jīng神抖擻,連忙連推帶踹,快過去看看啊。
不過,對於她的反應,康天橋心裡挺美,他以為胡冬朵也是想把我這個燈泡趕走,和他單獨相處呢。
我站在原地,看著康天橋和胡冬朵走遠。抬頭看看,江寒依舊站在車前,微笑不語地看著我,表qíng甚是玩味,似乎在思索什麼。
此qíng此景,我突然想起了十三歲那年的籃球場上,我幫葉靈給顧朗送qíng書,那時的顧朗,也是這麼站在原地,那麼自我,不肯邁出步子。
不同的是,一個是顧朗,我所鍾qíng的男子,他的遲疑讓我感覺到矜貴;一個是江寒,我所陌生的人,所以,我心想,玩什麼深沉啊,不就是臉蛋長得好看一些嗎?
看著康天橋和胡冬朵,我也轉身,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江寒最終還是追了上來,他看看我,眼角含笑,說,啊,真沒想到,沒想到還得我走過來找你。
我看看他,說,這有什麼沒想到的,你又不是太陽,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
江寒愣了愣,笑,那你是太陽,我圍著你轉好了。
我沒說話,眼睛盯著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