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那個恨啊,心說,你全家都抄襲!你全集都搶手!
江寒根本就不在意我沉默,他繼續自娛自樂,他說,天涯啊,你寫了那麼多故事,裡面那些多金的男主角兒,是不是也就我這個樣子啊?
我一口鮮血涌到嗓子眼裡,我心想,蒼天啊,你能不能讓這個姓江的公子不自戀啊!丫一天不做宇宙中心丫就活不成了是不是?
江寒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沉默,他繼續說,其實吧,我覺得男人做到我這份兒上,挺辛苦的,時時刻刻被人bī婚,時時刻刻有無數女人對你投懷送抱窮追猛打,對你懷著恨嫁之心,簡直生不如死……
我終於爆發了,我說,那你就gān脆去死!
江寒先是一愣,然後又笑,腦袋前傾,眼神變得幽深起來,他說,哎呀,艾天涯,原來你想我今夜bào斃在chuáng上啊?那你今夜得多辛苦多勞碌啊!
我一聽,臉騰地紅了起來,我幾乎有抓著被子憋死他的衝動,暗夜裡,我咬著小銀牙說道,江寒,你一日不色qíng,你會死啊?
江寒聳聳肩膀,從chuáng上探身起來,笑得眉目漂亮到可憎的地步,他的唇角輕微一張,如同午夜中盛開的蘭花,柔軟而妖冶,他說,色qíng嗎?我不覺得。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沖我招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
我皺了皺眉頭,問他,gān嗎?
江寒說,不gān嗎。過來我跟你說句心裡話唄。人生苦短,我們倆好歹也是一夜之jiāo。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江寒說這個一夜之jiāo的時候,讓我很不純潔地想起了另外一個詞言:一夜qíng。不知道是因為江寒這個白痴給我以色qíng的印象太深,還是我本身已經有往色qíng狂發展的傾向,總之,那段年月里,我的大腦變得異常複雜。
青chūn是一場禁忌,我們在這場禁忌里過著對“qíng色”既清高地批判又樂在其中、不與外人道的生活,直到終老。
我看江寒那麼虔誠,以為他要對我這個一夜之jiāo說的所謂心裡話是什麼人生哲理,於是探身過去。
有句話說的好啊,江山易改,本xing難易!江寒居然在我耳邊,用一種頓悟的口氣說道,其實吧,作為一個男人吧,這一生最大的榮耀,不是戰死沙場,就是戰死在chuáng上。
我一時間只覺得血脈逆漲,滿臉火燒。而江寒依然在哪裡沉吟,很顯然,我無法戰死沙場,於是只能戰死……
我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種人生抱負是在太遠大了,老子沒辦法達到你這麼高的人生境界,你還是留著回去跟康天橋和周瑞他們溝通吧!
我的手落在他蘭花一般的嘴唇上,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還有熱熱的呼吸。
江寒看著我,眼眸深沉,如同瀰漫的夜色一般撩人。
我收回了手,他也收回了目光。
氣氛突然變得黏人,他突然不再說話,安靜地躺回chuáng上,調整呼吸。兩個習慣了在言語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人,是不習慣這種曖昧的沉默的。尤其是江寒,打擊我似乎是他人生的一大樂趣,他哪裡肯和我和平共處一室呢。
寂靜的夜晚。
寂靜。
寂靜地只有呼吸的聲音。
江寒說,你怎麼還不睡?
我睜大眼睛百無聊賴地說道,防火防盜防色láng!
江寒起身,冷笑得特張狂,幾乎一臉鄙視地看著我,說,我看是色láng防你吧。沒胸沒屁股的短腿兒!
我那個氣啊,大叫道,江寒,你這個色láng!
江寒下chuáng,沖我豎起食指,輕輕一“噓”道,小聲點兒,外人聽到了,我無所謂,你一個小姑娘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嘖嘖。說完,他就開始脫衣服。
我緊張地看著他,說,你要gān嗎?
江寒看了看我,俯身下來,頸項柔長撩人,他笑了笑,說,你想我gān嘛呢?然後他微微一皺眉頭,很努力地思索道,我要是說我脫衣服是為了和你共度chūn宵……你信嗎?
我下意識地撲到chuáng頭櫃處拿剪刀,江寒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說,別玩了。又是剪刀!你當是拍電視劇還是寫小說啊,老套死了!你應該直接咬舌自盡算了!
就在我快哭了的時候,江寒一把將我放開,自顧自地脫去外套,直奔洗手間,頭都不回地道,說要和你共度chūn宵,你居然會信?你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我就是和豬也不會和你!
簡直是天大的侮rǔ,我也恨恨道,老子就是和豬也不會和你!
江寒打開水龍頭,浴室之中,水氣四溢,隔著門,他不忘打擊報復我,說,那你就去找豬吧。老子手持chūn宮圖給你現場指導!
……
神啊,賜予我力量吧!幫我斬除這個妖孽江寒吧!
我發狠地想著,有種想把枕頭吞掉的衝動。
江寒出來的時候,頭髮濕漉漉的,黏在他光潔的額頭上,他橫披著我的加菲貓浴巾,身材頎長,站在我眼前,活脫脫的一副濕身秀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