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索的電話一到,沒等他開口,我就嘰里咕嚕把最近的所有遭遇都吐了出來。
雅索耐著xing子聽我說,那你現在好了嗎?
我說我被一花盆砸醫院裡來了……
45分鐘後,雅索出現在我病房裡。手裡捧著大捧香水蘭。他關上門,站在門口沖我淺淺笑,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的表qíng。
他剛要挪步的時候,門咣一聲被撞開了。
只聽「嘣」一聲,雅索捂住了頭,臉色變得赤紅,香水蘭掉在地上。武拉拉把頭伸進來,沒事吧?
我一看雅索的手上沾滿了血,呀——的大叫起來,武拉拉,你想死啊,我從chuáng上蹦了下去,也不管疼痛了。
那老太太估計大半輩子沒碰到這麼接二連三的刺激,又抽過去了。最後被護士拖到其它病房裡去了。
雅索被包紮好後,我們倆都躺在chuáng上,一個東,一個西。我看看他,他看看我,看著看著我們就大笑,直到傷口被扯得隱隱的痛,才收住了笑,各自轉頭,休息。
武拉拉在我chuáng前站著,估計也不好意思坐下。他小聲地說:小脫,你沒事吧,沒事我就走了。
我閉著眼,不肯理他。他說,我走了,我把荔枝給你放下啦。然後他就躡手躡腳地走了。
雅索在醫院裡呆了兩天,醫生檢查了一下看沒有腦震dàng就出院了。
他說,脫,我改天再來看你。
我看著陽光下,他微翹的睫毛,遠去的背影,心qíng好得一塌糊塗。
他在的這兩天,丁丁帶著安澤、唐梅,武拉拉拽著高曉、劉杉跟趕集似的往病房裡跑,說要看看冰島大猴子。
我冷冷地說,他會說中文的。
弄得這些剛才還一嘴鬼話的人臉跟胡蘿蔔似的。丁丁結結巴巴的跟雅索解釋,這個猴子在中國代表機智伶俐的,是好話,是讚美。雅索只是笑,說他也是剛知道。
丁丁別過臉去,安澤寵溺地撫摸著她的發,又無奈有好笑。這時,一小護士送藥過來,安澤走上去跟她聊了幾句,很熟的樣子。
一會兒小護士走了,丁丁問他,誰啊?
安澤說,馬友友他表妹。
丁丁立刻放大聲音,呦,小脫,你聽聽,表妹呀。
我沒理她,倒頭就睡了。夢裡馬友友還是初中時的模樣,gāngān淨淨斯斯文文的,靠在教室門口,回答戈勝虎那個小無賴的問題,很認真的樣子。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光影如水波一漾一漾的。我看得直流口水,轉念想想,我還是該恨戈勝虎的,如果當年馬友友拜倒在我的校服裙下,也不至於變成球。這時,馬友友在太陽照she下,跟酵母似的膨脹起來,我嚇的轉身就跑。
醒來,一身薄汗。那一幫人也走了。我媽給我擺弄水果,見我醒來,遞我一片桃ròu,小脫,你做什麼夢啦,一會兒喊,大大的麵包好好吃,一會兒喊,láng來了。
我沖我媽笑,說,你跟老頭和解了?
我媽笑了笑,嘆了口氣,說,一會兒媽媽陪你做個檢查。
我說不是醫生剛檢查過嗎?
不是頭部,是先前要陪你做的檢查。
我說好吧。
我在醫院呆了十天,出院前一天,我已經跟馬友友他表妹混得跟姐妹倆似的。丁丁在一旁盡說風涼話,呦,武拉拉,你看見沒,又有表妹呀,表妹。
我一生氣,掄起枕頭就扔她,誰知手法太臭,沒扔准,恰好醫生推門進來查房,那枕頭就長了眼似的貼在他臉上。我直接傻了。那醫生估計給我打傻了,忘了自己要gān什麼,呆在門口半天,轉身又離開了。
待下午,他又來查房。我安靜地躺在chuáng上跟天使似的。我媽說,醫生你給看一下,她的qíng況怎麼樣了?
那醫生盯了我半天,葉小脫,亢奮完了?
我說,恩。
她轉過臉對著我媽,沒事了,明天就出院吧。
我媽滿臉疑問。他說,我看她挺jīng神的,神經沒受損,你放心好了。說完又沖我,是吧,葉小脫。
我說是。
就這樣,我被趕出了醫院,不過,我當時確實好了。
我一出醫院,就被丁丁和唐梅劫到鬼屋裡去了。丁丁說,小脫,我給你做個徹底檢查,看你在鬼屋裡反應如何?
我最討厭進這些恐怖的地方,所以死活不進去,很是掙扎,弄得售票處的胖阿姨以為綁票,差點撥打110。
丁丁看看坐在地上的我,跟唐梅說,大腦沒壞,神經還很敏感。
唐梅說,丁丁就你事兒多,看把小脫弄的。說完就來扶我。我想,還裝好人呢,兩個大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