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他!
突然想起了當年他那句超冷的“不要làng費我的時間”。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還是在腦海中勾畫—如果謝井原當了團支書,而自己是班長,那麼應該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吧。
—對不起,借過。
—同學,請給我一張報紙。
兩年時光,謝井原就對自己說過這麼兩句話。一句發生在晨練時間的教室門口,另一句發生在大掃除時,隔著髒兮兮的玻璃窗。
如果都做了班委,至少能多談論一些“關於運動會,你有什麼想法”或者“這個月的月考成績請幫忙統計一下”這類的話題。
唉,自己在想什麼呢!
“老師。既然沒人願意當,就讓我來好了。”
身後傳來淡定的好聽的男聲。芷卉一驚。
老師的腦子好像驟然被抽成真空,手胡亂一晃,打翻了一盒白色粉筆。坐在第一排的學生走出去幫忙拾,老師一著急,高跟鞋又崴了腳。教案滑下來砸了學生的頭,剛把收拾好的白粉筆放上去,旁邊的彩色粉筆又被撞翻。講台上人越來越多,亂成一團。
但總之,最後,團支書就是謝井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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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不正常,感覺自己從分班考那天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做出的事,連自己也理解不了。
謝井原顯得有些苦惱。
心裡似乎有一隻不安分的小shòu,真實地鮮明地存在著,常年察言觀色,偶爾瞅準時機探出頭來輕輕叫囂,迫使自己做出些既令他人詫異又令自己事後有悔意的事。
不知究竟是想討誰歡喜讓誰滿意,反正,在用餘光瞥見前座女生頻頻微側的頭時,突然覺得很可愛。如果自己主動要求做團支書,那麼作為班長的女生會有什麼反應呢?想知道,於是就說出了那句怪彆扭的“老師。既然沒人願意當,就讓我來好了”。好像自己是收廢品的老伯似的。
結果前座的女生一動也沒動,講台上的老師倒是手忙腳亂得讓人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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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了。
已經四天都找不到理由和他說上一句話。只能聽見身後各種各樣細細碎碎的聲音,知道—哦,現在他在寫作業,現在他在背單詞。
始終希望像高一高二時那樣,教室前那黑黝黝不招人喜愛的長方形音箱突然傳出“請各班班長、團支書到××樓×××教室開會”,於是便可以順利成章地轉身起立對坐在后座卻說不上話的他說道:“一起去開會吧。”
哪怕就這樣一句,也好。
可是高三畢竟不同,班委形同虛設,既沒有什麼事要管,也沒有什麼需要做。
既然這樣,要那個箱子做什麼!每次走過都有敲碎它泄憤的衝動,如果不是看在學校的三大禁令包括“惡意破壞公物”的份上早就付諸行動了。
嚴禁偷竊!
嚴禁作弊!
嚴禁惡意破壞公物!
雖然都是面目可憎的條條框框,但京芷卉一直覺得最後一條和前兩條比起來有點無力,顯得不協調。前兩條讓人需要克制,至於破壞公物,誰會無聊到去那麼做嘛!還惡意?切!
可是現在卻真實地體會到學校不無道理。
因為音箱裡說不出想要的話,所以想砸了它。這是什麼白痴少女的邏輯!
“下面播送一則通知:請各班班長、團支書到中央大樓109教室開會。再播送一遍……”
“誒?”女生有點腦子轉不過彎來。究竟是幻覺還是現實?
篤篤。
課桌被人輕敲了兩下,“去開會了。”
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只能看見男生冷淡的背影了。走過時帶起一陣風,女生的額發微揚。
站在走廊上等了半天也不見女生出來,謝井原朝門口移了移。
看到的景象卻是—女生正在對著音箱做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很開心的模樣。在搞什麼?男生腦海中一片茫然。
見井原在盯著自己,起初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抱著音箱又笑又跳絕不是正常人的行為,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好心qíng,誰都說過:“京芷卉絕對患有神經大條綜合症!”
“走吧走吧。”扯著男生的衣袖就跳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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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那不是沙杏久和江寒嗎?”
男生幾乎想掏出紙巾來擦汗了—這已經是一路上第幾個“看哪”了!這女生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在會議結束前趕到109教室的企圖。不停嚷嚷著“看這個”、“看那個”。
不過這一次倒是讓男生有了點興趣,以前A班的同學江寒(當然現在也在A班)和現在K班的同學沙杏久並肩從cao場上走過,沒有任何顧忌,倒叫人有幾分佩服了。因此,即使是全校都知道的一對,也沒有哪個好事份子去老師那裡揭發。
“就不怕被老師看到!”
“看到又怎樣?”
“學校不是不允許早戀的嘛!”女生覺得有點古怪,男生好像在明知故問。
“誰說他們在早戀?”帶著惡意追問下去,純粹地想逗她玩玩。
有點啞然,“……因為走在一起啊。”覺得很無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句:“大家不是都知道的嗎?”
“那你gān嗎和我走在一起?”
“誒?”
“就不怕被老師看到?”
這次真的語塞了,還伴著臉色微紅。
“真囉唆啊。”看到期待中的結果,得意的男生極力斂住嘴角揚起的笑意,把手cha進口袋隨便嘟囔了一句,不緊不慢地朝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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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會議室,就迎來意料之中的一陣欷歔。想來,像謝井原和京芷卉這樣的學生怎麼能代言K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