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向你
卻看不見自己的影子掛在你的瞳仁里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感到無法跨越的距離
表面假作歡顏其實心中的傷痕無法痊癒
喧囂背後是黑暗的寂靜
光影在黑暗中幻現jiāo替
你的臉
沒有表qíng沒有感qíng充滿了qiáng烈的震懾力
光與影之間我讀到無聲的抗拒
不得不放棄因為我真的不懂你
[五]
在那時候的L-ETHER,明櫻無疑是大家的公主,我以為這和明櫻的相貌有關。只需看一眼就能感覺到了,明櫻是那種不會被女生稱讚,但是所有男生夢中qíng人的長相。
她有窄窄的巴掌臉和jīng致小巧的五官,尤其是微微下陷的眼睛,使她看上去有歐洲血統,身材瘦高,棕色的直髮長至腰際,下巴比一般人抬得略高,身體任何時候都是挺拔的。
怎麼形容呢?只要看她一眼,腦海中就立刻條件反she地出現三個字——大小姐。美麗——而不是可愛——的大小姐,高貴——而不是親切——的大小姐。再加上能讓人產生幻覺的縹緲歌聲和出類拔萃的舞技。
這樣的女生,再怎樣受男生歡迎也不為過。L-ETHER里兩個帥氣的男生都寵她寵到溺愛的地步。
天賜的相貌,和後來她冷漠驕傲的個xing反倒相匹配。事實上,高一剛進校時,明櫻的xing格很活潑開朗,單純善良,會任xing,會淘氣,會撒嬌,會耍賴,會狡辯,會惡作劇,純淨如水,與現在判若兩人。我們都銘記著她單純快樂的那些時光。
她的人生有一次突轉,就在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也就是《冥冥》發行後不久。
自那以後,明櫻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沉默、冷酷、警惕、自私。
那個暑假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從不肯說起,直至今日,即使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我也毫不知qíng。
這讓我想起L-ETHER剛成立不久時,我們幾個人曾經去廟裡求籤。實際上都不是迷信的人,只是一個儀式罷了。那時候不是商業團體,無所謂什麼合同,需要一樣東西來維繫彼此間的關係。對命運的敬畏把原本毫不相gān的幾個人放進了同一個維度里。
那天,是個yīn天,早晨下過一陣雨,很快就停了,太陽卻就是賴著不肯出來。氣溫也不高,直到上午十點左右地上還是yīn濕的。廟宇在yīn霾的天空下顯得更加神秘叵測。
拜過神明們之後,軒轅提議去求一支簽。其餘三個人都興奮起來,大家一起慫恿我們的公主、L-ETHER的核心明櫻去抽籤。
當時明櫻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運氣一向很差的。”她說。
“沒關係啦,如果抽到不好的簽我們就不相信,集體把它忘到腦後。”
“如果連運氣一貫差的明櫻都抽到上上籤的話,那就說明L-ETHER的未來不可阻擋地一片光明。”
明櫻躊躇了很久,推辭不了,最後終於像被押赴刑場一樣戰戰兢兢地去抽籤。
結果,運氣很差的明櫻竟然真的抽到了上上籤,當時每個人都高興壞了。從廟裡出來後又接著去味千拉麵吃烏龍麵,然後去KTV唱歌。
關於那天興高采烈的慶祝活動我不想回憶了。問題的關鍵是,當天傍晚發生了一個意外。
因為各自的家住在不同的方向,我們在人民廣場分別,我和明櫻順路,一同乘地鐵二號線回家。出地鐵站時明櫻在書包的側口袋裡摸索車票,見她太費勁我便折到她右側去幫她拿。在地鐵票終於被拽出來的瞬間,明櫻和我同時看見一樣東西一同被拽了出來掉在地上。
是半支簽。
我們上午在廟裡抽到的那支珍貴的上上籤,軒轅說要好好收藏,特地問老和尚要來留作紀念,但卻在回家時擁擠的地鐵車廂里被壓斷成了兩截。
明櫻臉色鐵青地把那半支簽撿起來,放回書包里。
“回去看看還能不能粘起來。”她一邊出站一邊對身旁的我說,“別告訴他們。”
第27節:聲息○第四話(4)
我點了點頭。
像是一個凶兆。雖然之前一直說不會在意,但心qíng還是不可挽回地敗壞了下去。
現在想來,明櫻後來在暑假的突然轉變,就像那支原本光滑筆直的竹籤從中間折斷。
為什麼明櫻會變成這樣呢?
我們都不知道原因。
[六]
升上高二後,我明顯感到那段時間明櫻的話少了,無論團隊討論什麼,明櫻總是坐在一旁保持緘默。因為高一快結束時團隊裡發生了一點小變故,所以當時我們都把明櫻的這種狀態理解為合理的暫時反應,沒有太過在意。
開學第一天,只有報到、jiāo作業和大掃除等等瑣事,大家都沒穿校服。明櫻很反常,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頭髮束成馬尾辮,戴了個黑色的棒球帽,帽沿壓得很低,但也可能是因為她一直低著頭,總之,只看得見小半截臉。即使這麼朝氣的裝束用在她身上,還是掩飾不住人的蒼白和疲憊。
我當時坐在第三排,而明櫻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隔著遙遠的距離,我望向她。聽見軒轅在和她開玩笑,說“是不是整個暑假窩在家裡沒見過陽光”之類的。明櫻才仰起臉來看站在她座位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