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突入起來的bào力,沉浸在文藝憂鬱中的相里措手不及。
“每次我向別人該白,你就一臉認準了我會失敗的臭屁表qíng,為什麼別人向我告白,你就那多篤定我會立刻答應啊!”
“嗄?”
“我根本就沒有接受蘇澈。”
千晴的怒氣泄走了,尾音直線下落,相里開始分不清這其中的qíng緒,是沮喪還是惋惜。
所謂“聚餐邂逅告白事件”的結局是,女生聽完對方告白的理由後,忽然不再侷促緊張,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坦然一笑:“真糟糕啊,你喜歡的那個千晴不是我。”
突然響起,和相里在一起,無需任何偽裝,彼此的認知也從不出現任何歧義。
笑得露齒也無所謂,大聲說話也無所謂,睡覺打呼嚕也無所謂,吃掉滿滿一桶紅燒ròu也無所謂,傻乎乎地去告白即使可能被無qíng拒絕也無所謂,統統都不必介意。和家世、成績、公評無關,和長相、聲音也無關。
喜歡的只剩喜歡。
心臟被鑽了個dòng,名叫相里臨的那個男生天衣無fèng地契合進來,不再有別的可能。沒有那麼多深刻道理,說“命中注定”又過於文藝,非要掘出個理由那就是“適宜”。
有句話,姐姐成天掛在嘴上:“人生貴得適宜。”千晴認為世界上再沒有道理比這更在理。
某些先前混沌的重要存在,在那個瞬間變得明晰。
它不需要用直白的語言去傳遞,也依然會有暖熱的溫度,很微妙,卻能夠憑著本能感覺到,一個世界被一根細線系起,線的末端與一望無際的未來想來。
——不想錯過。和誰?
澄清誤會後,回家路上,千晴提議:“明天武門蹺課出去吧?”
“要去哪裡?”相里似乎沒有異議。
“隨便哪裡,總之是能抬頭看見太陽的地方。”
【復圓】
當然沒能看見日全食,那天整個上海都下雨,隨便哪裡。
預報的時段早已經過了,千晴還死賴著不肯回校去上課。相里把渾身濕透的她從台階上拖起來好言哄著:“別難過了,要不,不回學校?去逛街?”
“不是那個問題……300年後,我和你都變成渣了,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感傷的事……唉你是不會了解的。“女生低頭唉聲嘆氣。
相里覺得好笑,又拿她沒轍:“看不到日食也沒那麼要緊吧?”
“當然要緊了!”
可要緊在哪裡又說不清,只是有些非凡的事,想和某個人共同經歷。總覺得必須一起參加過星球大戰,那羈絆才能日久彌堅。
但相里卻反駁:“我倒覺得,它只不過身處特殊位置,再加些推測杜撰的傳說,就引著那麼多人趨之若鶩,但歸根結底,也還是平常那個太陽,沒有變得更炙熱,也沒有變得更耀眼。”
穿過人行橫道後,他握著女生的手依然沒有放開,他的聲音被冷漠無qíng的雨水淋濕一半,另一半猶如雲層之上的光源,蒸騰出奇異的暖——
“比起日全食,其實我跟喜歡每一天的太陽。”
總是,用熱qíng洋溢去回應期待仰望,溫暖過多少人份的灰心沮喪,
平凡的光與熱延留在皮膚表面,
只要你一度感知,對它的眷戀就再也揮之不去。
日復一日,千萬天,千萬個太陽,千萬個太陽相加,等於你毫無yīn霾的笑臉。
笑聲中夾雜這那麼多,坦dàng自然的雲淡風輕。
儘管普通,
卻比貝利珠更值得珍藏於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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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鷁退飛
一年9班的韓一一,人如其名,自入校以來包攬了大大小小所有考試的年級第一,論相貌也是校內數一數二的美女,雖然這類似少女漫畫中萬年被甩的完美女配的設定放在現實中同樣未必能為她增加魅力值。但好在她還有懶散隨xing又慡快的個xing,使女生們在談及她時能以“不討厭”去公正地評價。
而同班的丁零,同樣按照人如其名的原則,在任何與競爭有關的活動中打混爭中游,沉默寡言又容易害羞,是個毫不起眼的弱氣場眼鏡男。
套用櫻桃小丸子的名言,丁零和韓一一比起來,“就像螞蟻放屁一樣渺小”。
也只有韓一一的死黨,脫線星人麥芒,在被請客四次之後,才會大言不慚地說:“其實你們還蠻登對的啊。”
“是麼?”
“是啊,因為合起來就是110嘛,世界需要你們。”
丁零為防止“大跌眼鏡”這個詞演繹為現實,推了推鏡架,保持鎮定:“只是中國而已,在美國是911。”
麥芒顯然還沒陳述完所有論據。“而且,如果你們結婚生小孩……”
男生聽到這裡很難不被飲料嗆個半死。
“……不管男女都可以叫丁一,多簡潔美好的名字!完全符合一一的期待。”
暫且不談那個不靠譜的假設,後一句倒是勉qiáng在理。眾所周知,韓一一有著“懶惰女王”的別稱,具體到最極端的實際行動之一,便是嫌棄自己繁瑣(?)的名字,考試經常在密封線里省略姓氏將它寫成很長的一橫。分考卷時,別班老師已經能非常熟練地挑出它扔給9班老師:“喏,你們班破折號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