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此刻,類似的事很快也會與自己無關了。
雖然曾有一些jiāo集,但終究會有疏遠的一天。
[五]
四月,校園裡轟轟烈烈地開滿了粉色小花,chūn風不溫柔,幾天幾夜兇猛地搖晃,花瓣密密層層在路上鋪展,在路邊堆積。
阮萌覺得美,拉著女伴停下來用手機拍照。
這時有人在身後叫她的名字,聽語調仿佛是熟識已久的人。
女生回過頭,卻看見一張有點陌生的臉。
少年遠遠地朝她招了招手:“我叫趙元宇,九班的。”他沒有走近,繼續往自己原來的方向退著走出幾步,經過一棵花樹,隨便指了一朵,沒有摘,就單純指著,“這花送給你。”說完便轉過身走遠了。
阮萌愕然半晌,笑著跑過去看那朵花有什麼特別,但果然就是很普通平凡的一朵。太隨便了!
“神經啊!”但阮萌忍不住笑。
同行的女生也跟著笑,問她:“你要不要寫上名字標記一下?”
“哈?”
“是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花吧?”同伴認真地確認道。
“……那倒是。”回想起來阮萌還有些憤憤不平,每年聖誕節學校廣播台有點歌代送花的活動,去年的那次,阮萌本覺得怎樣也會收到十來朵吧,結果竟一朵也沒有。
“那還是具有紀念意義的,應該標記一下。”說著從校服口袋裡翻找出和紙膠帶和記號筆。
“你怎麼還隨身帶這些?”阮萌在膠帶上寫好自己名字繞過那朵花下面的枝gān對黏起來。
“我這還有微型壓花器呢,如果你要的話。”同伴一副“這有什麼”的表qíng,推了推眼鏡,“要是下雨,最好再噴點……”
沒等她說完,阮萌就把她拉走了:“行啦,下雨花就沒了吧。”
在前往食堂的路上被打斷,圍觀完整個事件的目擊者陳嶧城崇拜得不禁感慨:“高手!”
而他身邊的薛嵩臉上並沒有出現異常神色:“文藝男女的矯qíng病不吃藥根本治不好。”
陳嶧城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是嫉妒吧。”
[六]
嫉妒麼?絕對不是的。
有一些是非必須要糾正,和嫉妒不嫉妒根本沒有關係。
四班和九班的友誼賽定在星期五中午。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下了陣雨,好在午飯前就停了,男生們興致不減,計劃如期進行。
比賽前薛嵩往本班陣營掃一眼,沒看見阮萌,有點高興又有點失落,但這感覺轉瞬即逝,馬上他就低下頭開始專心踢球了。
賽程將近一半,比分一比零,九班領先。
陳嶧城把球傳給離對方球門最近的薛嵩。男生接了球,轉身準備she門,不經意間看見阮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場邊。
這傢伙……其實只是遲到啊?
猶豫了半秒,球偏離了預想的方向,往女生那邊轉去。好在女生們站得不密集,球的速度也不快,距離球飛出去的軌跡最近的人是阮萌,她一動沒動。
薛嵩還沒反應過來,別的男生已經跑去場邊撿球了。
比賽毫無懸念,最終四班以零比二輸給九班。
“你這麼失落gān嗎?他們班好幾個體育特長生,本來就贏不了咯。”陳嶧城推了下薛嵩,示意他回教室。
“剛才,從阮萌身邊經過的球明明是我踢的吧?”
“誒?……是、是吧。”
薛嵩一臉難以置信的表qíng:“趙元宇剛才對阮萌說那球是他踢的,還向阮萌道歉。”
“哦。”
“什麼哦?”
“這種事是好事麼?有什麼可搶的。”
“重點不是好事壞事,而是……”薛嵩一時語塞。
“是什麼?”
“是騙子。”
“哈?”
“趙元宇是騙子。”
“沒那麼嚴重吧,只是找藉口向阮萌搭個訕,你想搭你也可以去搭啊。你以為阮萌不知道嗎?”陳嶧城冷笑著瞥了一眼薛嵩,拿著外套從他面前走了過去,“阮萌專門去看某個人比賽,視線會離開那個人麼?”
薛嵩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專門去看騙子啊……”
[七]
周五社團活動後打了一會兒籃球,陳嶧城提議先去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買點冰飲再回家,經過通往食堂的主gān路上,陳嶧城突然注意到薛嵩沒及時跟上自己,回過頭,看見薛嵩獨自對著樹在發呆。
“怎麼了?”
“這花有問題。雨下成這樣,大部分花都落了,只有它一點都不受影響。”薛嵩朝花chuī了chuī氣,還是沒能把花chuī落,接著他指向寫著“阮萌”的膠帶,“這膠帶也有問題。連名字都沒有消失。”
陳嶧城無奈地走回去:“因為馬克筆是防水的吧。”
“哦。是麼?”
“是的。看起來有問題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