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是優秀得像天上的人,如此登對。
[七]
周五的早自修總是比一周中的其他日子懶散些。
七點過五分學生才三三兩兩進教室。顏澤到達時教室里還只有顧夕夜一個人。顧夕夜有教室鑰匙,每天四點半起chuáng五點去教室自習。這種苦顏澤吃不了。
“我今天這麼早啊。”顏澤無視顧夕夜自得起來。
女生回過頭,起立伸了個懶腰:“是噢,星期五怎麼反而這麼積極?”
“睡不著,索xing起來了。”顏澤從教室最後自己的儲物箱裡取出上午要用的書。
“唷,你這種樂天派還失眠?”顧夕夜也拿了鑰匙朝後走來,“有煩心事麼?”
問話的尾音剛落下去,季霄就從後門走進來,見到兩個女生後有點意外:“誒?就你們倆?”
顏澤jīng神一振。
“是啊。”
“哦,對了,夕夜,我有東西給你。”男生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儲物箱鑰匙,轉了半圈,取出一個信封模樣的東西遞給顧夕夜。
顏澤突然被從話題中隔離出來,心裡不快,但比起這點小qíng緒,好奇心立刻取得壓倒xing勝利,伸頭湊過去:“什麼啊?”
接過信封的顧夕夜瞄了一眼,“沒什麼”,隨意地放進自己儲物箱,旋轉鑰匙鎖了起來。動作太快,以至於顏澤什麼也沒看清。
顧夕夜拿了書回到座位,剩下顏澤愣愣地杵在原地。
晨曦掃過儲物箱的鐵皮表面,在顧夕夜的鎖孔處形成一個反she點,有點晃眼。顏澤的儲物箱還開著門,像luǒ露在面前的一個豁口,黑漆漆的,光線照不進。
顏澤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轉過身蹭到顧夕夜身旁的空位:“剛才季霄給你的到底是什麼啊?”
坐在最後排的季霄詫異地抬起頭往這邊看來,和顏澤的眼神恰好對上。男生淡然地笑一笑,又低下頭去專注於功課。
為什麼要笑?顏澤微怔。
回過神時,顧夕夜依舊毫無反應地在英語輔導書上寫寫劃劃。
“喂!”顏澤重重地推她一下。
顧夕夜才從課本上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發現了坐在身邊的女生。顧夕夜從長發中摘出耳機,關心地問:“怎麼了?”
顏澤始料未及。原來在做聽力麼?
張開口,卻突然沒有再問一遍的勇氣。想起了剛才男生的笑容。顏澤擺出了燦爛的表qíng:“我……我待會兒想不等早自修結束就去食堂,你是和我一起還是我幫你帶回來?”
“我不想下去了。你幫我老樣子帶一份上來吧。”
“好。”女生將明媚的表qíng保持到去教室後面關儲物箱門。
曾經以為是沒有什麼不能分享的人。對她的了解遠遠不止“幾近完美的天才少女”這種含糊輪廓。詳盡到她的衣服型號、她的鞋碼、她喜歡的歌手、她早餐通常吃四個煎餃一袋牛奶,如果煎餃賣光了就用糍飯替代。
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能分享一切的朋友。她有她的秘密。
顏澤的餘光落在了顧夕夜儲物箱鎖孔處的光斑上。
[八]
十月的天,校園裡落英繽紛,花香綿長。一整個長假的浮躁還沒有褪盡,像塵埃一樣懸浮在教室的每個角落,無處不在,甚至在某些區域密集地堆積起來,風一chuī,團成暗淡的絨球在原地笨拙地滾一滾。就像這樣,聚成了圍繞著某本時尚雜誌或某個心理測試而聒噪的女生堆。
午休時,顏澤站在人群里和女生們嬉鬧,笑容僵在臉上,幾乎要抽搐起來了。
“阿澤是什麼星座的啊?”
“誒?”正發了愣的顏澤聽到自己的名字以正常的敏感指著自己的鼻尖回應道,“我嗎?雙子座的。”
在被告知了一系列的“近日財運”之類的“重要信息”後,顏澤突然聽到有人問道:“不知道顧夕夜是什麼星座的呀。”
被談及的人自然在很遠的地方埋頭大睡著。顏澤朝那邊望了一眼,轉過頭說道:“天蠍座。”語氣沒有半點猶豫。而得到訊息的女生們也沒有半個對此懷疑。
對她的了解幾乎和對自己的了解等同多。
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顧夕夜和顏澤。
“天蠍座嘛——果然很符合顧夕夜的個xing啊,噢!連這個也是匹配的!最相配的星座是雙魚。如果沒記錯的話季霄是雙魚座的吧?”
顏澤突然感到一根神經跳斷在大腦皮層附近。
沒等顏澤cha上話,旁邊就有人取而代之了:“是啊是啊,季霄是2月24號生日,絕對沒錯。”
“可是也有點不對咯,這裡寫和天蠍座最對立的星座是雙子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