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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語課,全班四十七個同學按學號單雙分為了AB兩個班級。這周輪到A班在中央大樓五層法語教室上中國老師的課,而B班留在原班級上外教的課,下周再換過來。

猶豫著是否下樓去統計的顏澤很快被賀新涼拉住:“我幫你下去統計。你胃不舒服腿又沒好。”

“嗯。”

“多謝”二字卡在喉嚨里沒出來。不必那麼客氣。

顏澤遞上的名單和賀新涼遞上的名單擺在老師面前。

“A班,7個人。B班,1、2、3……9個人。那麼就一共是16個人。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們啦。”

女生轉過身準備回自己座位,卻又突然停住回過頭,再看一眼老師手裡的B班名單:“老師,是不是一家只能接待一個法國學生?”

“是啊,有什麼問題麼?”老師從名單上抬起頭來。

“那個,總共只能接待15人。”

“誒?”

女生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我和B班的顧夕夜,是一家。”

[五]

你往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出的距離那麼漫長。

漫長得似乎已經回不去了。

中間的廣袤地帶,時光在黑暗中jiāo錯成荒蕪的墳場。

可是,卻總有那樣看不見摸不著的纖細絲線維繫著你和她的關聯。

在同一片屋檐下,呼吸同樣質感的空氣,共同享有的東西多得連自己都數不全。

不是相愛的姐妹,卻是一直以陪襯者和被陪襯者身份相伴的“親如姐妹”。

是一家人。

回顧製造胃痛的那頓午飯,和平時並沒有任何不同。

顏澤接過窗口裡遞出來的自己點的飯菜,收回放在打卡器上的飯卡,聽見排在身後的夕夜一如既往的聲音:“和她一樣。”

窗口裡遞出同樣的飯菜。

顏澤拿了兩雙筷子後四下張望一遍,用下巴示意靠近食堂側門的兩個空位:“坐那邊吧。”

不知不覺中,她對你的依賴竟累積到這般程度。

傍晚的夕陽從窗外直接落入遍布皮膚的毛孔,照進流淌的溫熱血液,灰色的yīn暗因子被衝散大半。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松下來,鼻子有點發酸。

——我和B班的顧夕夜,是一家。

即使憎惡也無法割斷的聯繫。

——和她一樣。

[六]

雖然最後登記的名單上留下的是顏澤的名字,但實質上的接待者是夕夜。

顏澤的法語水平還不足以使她能順利聽懂夕夜和Nathalie的對話。一頭霧水的顏澤此刻才萬分後悔沒有像夕夜一樣去上法語補習班。

其實產生嫉妒心並不代表顏澤的本質有多壞,實在是有太多原本屬於顏澤的東西最終的實際所有者變成了夕夜。

像任何一個家境殷實的中產家庭獨生子女一樣,顏澤從小擁有得太多,從沒考慮過哪樣值得珍惜。在夕夜初二來到這個家之前,顏澤的鋼琴完全就是一座閒置的木頭。

父母採取寬鬆式教育,並沒有要求女生去考級,不希望她有壓力。於是十幾年來會彈的曲子始終沒超過十首,到最後母親居然被鄰居善意地提了意見:“小澤不要總彈那兩首呀,雖然不是噪音但也會聽膩的咯。”

而如今,母親在被意外表揚“小澤最近水平進步好大啊,真不簡單”時也只能更為尷尬地笑笑。

“我生你的時候雖然條件不大好,但也保證了每天吃四個水煮蛋。”潛台詞是明明營養跟上了可為什麼你總在智力上比別人差一點。母親對親生女兒近半年的法語學習成果頗不滿意。

“就因為你吃多蛋白質,我才變成‘蛋白質’女生的。”顏澤扒進一口飯,悶聲反駁道。

Nathalie的中文水平也不敢恭維,看看顏澤又看看女主人,推了推身邊的夕夜問了好長一串問題。夕夜聽者逐漸笑起來,嘰里咕嚕解釋半天,再轉頭對顏澤說:“她看你們倆表qíng以為你們為她的到來吵起架了。”

顏澤立刻對Nathalie擺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微笑:“怎麼會呢?我們歡迎你還來不及。”

夕夜只好又轉過去對Nathalie傳達歡迎辭。

開了這個先河,接下去的局面就變成了夕夜的口譯練習。

整頓中飯以母親的小聲嘆息告終。“你說你,學得同樣久連人家夕夜一半都不如。說完笨豬傻驢就沒詞了。”

顏澤一言不發離席進了房間。

長期受到這種壓抑,日積月累最後肯定會被實體化的怨念直接壓死。

好在顏澤有自我排解的方法,所以健康地生存至今。

顏澤開啟電腦連上寬帶。登陸學校論壇,找到灌水版區,從主題為“顧夕夜是個賤貨”的帖子開始看,津津有味、自得其樂。

夕夜太優秀,嫉妒者絕不止顏澤一個。

每次看完那些anti貼,心qíng就奇蹟般的好起來。最喜歡的帖子並不是通篇對女生低俗的rǔ罵,而是像“顧夕夜的100大罪狀”這類列舉貼,從一到百,她惹惱其他人的行為一條一條與惹惱顏澤的吻合起來。找到了同盟。

但是顏澤從來不會發帖加入這個同盟。對IP位址這類玄秘的網際網路要素不夠信任,總擔心它會bào露自己的行蹤與身份。事實也的確如此,即使隱身,論壇管理員也能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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