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韓迦綾利用自己的xing質是一樣的。
可是,又找不出切實的證據。
一切的一切,只是懷疑,只是猜度。
單影無意識地不停揪著身邊的糙,討厭這樣疑神疑鬼的自己。回想起來,夏秋從來沒做過對自己有害的事,相反,還幫過自己。可是不知為什麼,對這樣的救命恩人般的存在,卻並沒有好感。
是……嫉妒。嫉妒?
搞笑了吧。
為什麼去嫉妒?又憑什麼去嫉妒?
腦袋裡像是塞滿了骯髒又雜亂的毛線,理不出關鍵的那個線頭。
想得頭痛,gān脆往後一倒躺在糙地上什麼都不想了。
以自己的智商,絕對不適合這種程度的腦力運動。
女生伸直手,細碎的日光從指fèng里被篩下來。耳朵幾乎貼著地面。
比起早早一派頹敗之色的樹木,學校里的進口糙皮生命力要更頑qiáng一些,但終究逃不過自然法則,也漸漸枯萎了。
自然法則。不可逆違。有點殘酷。
正因為這殘酷的自然法則,枯萎的糙屑要比鮮嫩的青糙踩上去更有音效感。一點點力度加在上面,就放大成"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那腳步越來越近,其實單影深知誰最清楚在哪裡能找到自己,卻沒有回頭。
腦海中電光石火地閃過最近獲悉的關於那人的一些輔助信息。
--家世不大好。
--被父母"遺棄"並不是單純的工作原因。
--最在乎的人是內向、不怎麼吭聲的堂姐。
以前從來不曾知曉,可關鍵問題是,自己從來沒有試圖去知曉。
一直以來,都是顧鳶關心自己,保護自己,理解自己的全部,給自己取之不盡的溫暖。反過來,自己卻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過。
顧鳶從來不追問自己的一切,是因為他不用問就什麼都知道。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卻也沒有問過關於他的點滴。
不是沒有能力。
是只顧自己,一味索取。
顧鳶無聲地坐下,剛想開口,單影突然坐了起來,動作幅度之大把他嚇了一跳。
"我決定了!"
"哈啊?"
"禮拜五去看夏秋的球賽。"
"哈啊?"在單影面前,顧鳶又一次出現痴呆狀態。
"顧鳶也是很想去的,對吧?"女生的目光好像能貫穿人的內心。
"……呃。唔。稍微有一點。"
一點點釋懷的笑容,終於從女生稚氣的臉上浮現出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輕盈地從眼前飄過,視界中的大半都變得含混起來,唯一清晰的是女生迎向自己的笑臉輪廓。顧鳶感到自己的思緒像航船,突然觸上了什麼暗礁,擱淺下來。
是朋友。
又不是朋友。
男生深吸一口氣,直視女生亮晶晶的瞳仁,"我說單影,其實你的心思通常都很簡單。"
"欸?"隨著一愣,瞳孔跳躍了一下。
"……很簡單,所以很輕易就能弄懂。"
所以,才不需要一直追著問麼?
睫毛迷惑地接連煽動兩下,像長著翅膀的小昆蟲。小小的眼眸被瞬間遮蔽,又瞬間掙脫遮蔽。
"……但是,不太能確定的答案我無法藏在心裡反覆猜度。所以……"
眼眸中央好像已經漾起一層迷霧。
顧鳶覺得是不是該更直截了當一點,免得她茫然到現在。
"所以,還是想當面確定一下……"
要問什麼?
"或許……你是不是喜歡我?"
瞳孔瞬間收緊。
視野里的一切全部全部都凝固了。只有看不見的空氣穿梭在兩人之間。整個世界所有的聲音也一併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在一方震驚另一方堅定的對峙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女生的臉突然迅速漲紅,瞳孔恢復到正常狀態,可自己的小人影還是掛在裡面,男生由此判斷她回過神了。
單影慌張地翻轉身,連滾帶爬遠離男生一段距離,終於站穩並準備逃開但到底還是慢了一拍。
手腕被男生死死地拉住。皮膚接觸的地方,曖昧的熱度一點點加深。
"比起尹銘翔,現在你是不是更喜歡我?"
男生一邊qiáng行把她拽回來面向自己一邊再追問一遍。
女生單是瞪大眼睛,完全做不出反應,過許久,流露出難過的神色,好像快要哭了。
顧鳶放輕一點手上的力度,女生就忽然腿發軟重重地坐向地面。
已經不需要當面的、確切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