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現在的局面是,有個男生在夏樹從cao場回到班級後突然yīn陽怪氣地朝她chuī起了口哨,接著夏樹發現先前聚在教室前半部分的一群男生女生都回過頭看向她,她有點茫然,直至聽見有瑣碎的笑聲和議論聲“就是她吧,是她自己吧”。
過了長長的幾秒,終於明白過來,他們都認為以風間名義送歌給夏樹的就是夏樹本人。
“惡不噁心啊。嘖嘖,為了自我炒作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趙玫在其中煽風點火。
風間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站起身攏了一疊參考書帶上MP3往外去,看來是準備去閱覽室自修。他經過夏樹身邊時,起鬨達到了高cháo,男生腳下滯了滯,但以為這還是早晨點播誤會的延續,沒想到眾人的矛頭已經逆轉,想著過段時間這話題自然會被淡忘,所以也沒辯解什麼,不太在意地從後門離開了。
夏樹坐回自己位子,口哨聲唏噓聲並沒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肆無忌憚。這時夏樹已經陷入了兩難境地,也離開教室就會被說成是“追隨”,不離開教室又沒法溫課,jīng神還將繼續受到摧殘。
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感,好象是回到……
回到了轉學前的狀態,甚至更糟。
夏樹的遭遇不僅僅局限在這一節課——早晨在校門口被無理取鬧的低年級值周生糾纏,晨讀時被語文老師抽中背課文卻腦海一片空白,第一節課英語老師說只有一個人上周默寫沒過關,雖然沒指出那“光榮的唯一”是夏樹但誰都心知肚明,第二節課自由活動時間和黎靜穎聊天被老師逮個正著罰做了二十個伏地挺身,接著到了現在。
還要忍下去嗎?
有句話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夏樹不是缺乏勇氣和魄力,只是出於歉疚,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無論自己怎麼忍耐對方只會變本加厲,把一切搞得更加無可挽回。如果可以的話,夏樹現在甚至想把轉學前的那筆帳也一併算齊。
女生擱下筆,緩慢地站起來,面帶微笑。
教室里安靜下來,大家因不理解這古怪的微笑而jiāo換著眼神。
“趙玫,這樣的競爭方式也太不磊落了吧?你對我有意見我們完全可以私下解決,沒必要利用這麼多人作為你的喉舌。”
利用?眾人面面相覷,但最後目光無一例外都落在了趙玫身上。
趙玫也許想過夏樹可能反擊,但她想不到夏樹會從一群人中單挑出自己作為唯一的反擊對象。
雙方對峙的當下,黎靜穎正好從前門進來,暫時還沒搞清狀況,但已經體會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夏樹的視線稍稍偏離趙玫看向靜穎,又再次回到趙玫的臉上。
“我知道你嫉妒我。”
“什麼?”趙玫的聲音都變了調,“你說我嫉妒你?”
“嫉妒被風間喜歡的我,因為你喜歡風間。看見風間送我回家不慡,聽見風間給我送歌不慡,每天我和風間說話而你智力不全、搭不上腔所以極端、極端不慡,因此而嫉妒得發了狂,不是嗎?”
趙玫在眾目睽睽之下氣得臉都漲成了紫色,發不出一個音節。
夏樹乘勝追擊完成最後一擊:“的確,我比較幸福,出於道義在這種場面中應該忍氣吞聲息事寧人照顧你這個失敗者的qíng緒,但就像你一直宣傳的那樣,我是個不怎麼高尚的人,所以趙玫,很抱歉我被bī無奈揭了你的短。如果你不甘心,對我和風間之間的事依然耿耿於懷,那請光明正大放馬過來搶,因為我已經厭倦這些了。”說著指了指先前圍攻自己的眾人。人群開始漸漸散開,沒人願意自己淪為別人攻擊qíng敵的武器。
惱羞成怒的趙玫從台板里抽出雨傘以極快的速度朝夏樹扔過去,但夏樹早有心理準備,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哎哎!你們怎麼回事?”班導出現在教室前門門口,狠狠地敲了兩下門,似乎她出現的瞬間正式趙玫朝夏樹扔傘的一刻。女老師厲聲道:“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趙玫因為被逮個正著嚇得不輕。
夏樹卻面不改色坦然對答:“趙玫喜歡易風間,所以攻擊我。”她高明在說的原本就是實話,只不過隱瞞了另一部分實話。
班導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馬尾辮班長:“是這樣嗎?”
班長正為了夏樹沒有把大部分同學——包括她自己——參與起鬨的事供出來而感到慶幸,被問及時馬上無比確定地點了點頭。
班導威嚴地皺眉指著趙玫:“你,出來。其他人自習。”
(七)
“真不敢相信你剛才這樣做了。”
下課後夏樹剛出教室,黎靜穎就跟了上來,聽語氣,崇拜指數滿點。
夏樹站定,卻是冷著臉:“真不敢相信你至今都沒這樣做。”
“欸?”聽不懂怎麼扯上了自己。
“其實應該站在那個位置,說那些話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嗎?”夏樹想到什麼,頓了頓,補充道:“當然,後面躲傘特技的部分暫且不談。”
“你說……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