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狐狸jīng?那狐狸jīng這個物種是返祖了。”在男生眼裡,那些閒言碎語似乎不值一提,他很快轉了話題,“說件正事。曾曄不是不在了麼。錢筱頤說129合唱晚會想請你出山,讓我來問問你。”
秋和搖頭:“不合適。”
“qíng侶搭檔不合適?”如果真有“笑得很賤”的表qíng,那麼這就是了。
“厚臉皮,誰跟你是qíng侶。”
“你都已經為了我跟瞿翛然分手了啊。”他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雖然從未坦言,但我心知肚明,“qíng侶”什麼的全是玩笑。
秋和懶得理他,接著說正事:“我早就退出歷史舞台不想參合了。大二那個顧楚楚很不錯,也該給新人一點空間,你讓錢筱頤去找她。”
“你們這些女生總該為小事較勁,何必呢?對了,前幾天你讓我查的手機號,除了跟你發簡訊它就再也沒通訊記錄,只能確定是北京的號。抱歉,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你是不是又捲入什麼事qíng了?”
“也許是。不過這點小事我還應付得來,你不用管我。”
男生蹙著眉,有些憂心,yù言又止。
——如果你是我擅自寫好的劇本中那個男主角,那麼我們的夢想必定背道而馳。因為這個悖論……
——不該有任何關係。
塵埃眠於光年③
【一】
我在自卑與不安中長大,鮮有人關心我,更不用說教育我如何為人處世。
小學四年級時我轉入新班級,班花是個不甚漂亮的女孩,我很想知道她憑什麼秘訣廣受歡迎,於是處心積慮去討好她,終於和她成為形影不離的閨蜜。
臨近期末的某節課,語文老師表揚字寫得漂亮的學生。我突然發現,那女生練習硬筆書法七年,我與她相識四個月,竟潛移默化寫成一手與她一模一樣的好字,甚至更為娟秀。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解——
一顆極度渴望被認可的心,能夠創造多麼不可思議的奇蹟。
不知不覺隨著遇見的人改變自已,這不是做作,而是我賴以生存的本能。
【二】
我知道你心裡留著,舊qíng,雖已沒了根,卻還像煅爐吐出火舌。
你胸中還潛藏著,受苦者的一點驕矜。
我原諒你。
因為愛你,所以容忍著,你的缺陷。
“什麼亂七八糟的!告白?恐嚇?也沒寫清是給誰的。”早前的花尚未完全凋零,新鮮的白山茶又神一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秋和書桌上,這次,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封莫名其妙的書信。郭舒潔越過秋和的肩看到最後一行,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原諒你’之前都是波德萊爾《憂傷的qíng歌》里的詩句。”薛濤的知識面和記憶力讓秋和都吃了一驚,“而且百分百是給秋和的,這對她來說實在太‘正常’了。”
“可能我有組基因時常會向那種神經兮兮的人招手。每學期都要碰到好幾個,不過收到紙質信件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是簡訊或來電。”秋和果然習以為常,不經意地將信箋塞回信封,起身去飲水機邊接了點熱水燙蘋果,分給薛濤和郭舒潔,這個時間,烏咪照例還沒起chuáng。
“可他們怎麼知道你的號碼?”
“有些是快遞派送員或送餐員,單據上標有聯繫電話;有些是專門店店員,通過聯網電腦查閱VIP客戶資料得到信息;有些是選過同一課偷瞄老師那兒的資料得知的;有些是跟人打聽的……總之,想要保護隱私是不太可能的事。”薛濤“嘎吱嘎吱”咬著脆脆的水果,有點口齒不清,“有一次我陪她去一家影印店製作名片,不知是幾個員工中的哪一個——就見她那麼一次——給她發了兩個多月騷擾簡訊,內容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郭舒潔正小心翼翼地用水果刀削皮:“說起來,寢室座機也經常接到猥瑣男來電,說些怪怪的猥褻話。我接到過好幾次,都是點名道姓的衝著薛濤來的。”
“我可沒隨便把電話告訴可疑的人。”
“女生寢室都是連號,只要知道一間,就很容易算出任意一間的號碼。”秋和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