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只以為秋和未必會吃醋,不曾想她居然灑脫到拿自己下注的地步,對她一時無語,先找王一鳴撒氣:“你怎麼這麼瞧不起我?這還用賭麼?”
“我就不信邪了,怎麼你小子次次都得手!那小姑娘看起來挺木訥保守的呀。”
“我跟你說了,對於22歲以下的女xing而言,huáng金滿屋不抵帥臉一張。你要是長得像面首,你也能次次得手。”秋和一邊把錢收進兜兜里一邊說。
“你才面首!我次次都憑人格魅力取勝,我就算長得像豬頭,也照樣能得手。”葉玄抬手戳著她腦袋,“還沒從頭說清楚呢,你怎麼又跑我們寢室來了!又是來蹭澡洗的吧!又忽悠樓長了吧!”
女生寢室樓舊,沒有獨立浴室,女生們只能去公共澡堂洗澡。所以從大一起,秋和每周都會不堪忍受排隊洗澡爆發一兩次,殺到葉玄寢室把男生全轟走然後霸占他們的浴室,轟人時還替天行道般的一臉戾氣,把對重男輕女的學校的仇完全轉化為對這個寢室男生的恨。由於認識葉玄在王一鳴之前,從一開始她打的是葉玄家童養媳的旗號,騙樓長“葉玄自理能力差,他媽派我來給他洗衣服”,即使中間一度與王一鳴jiāo往,也沒有改口。“還不是為了你的聲譽。要是知道你家小媳婦改給王一鳴洗衣服,樓長還不笑死你!”葉玄拿她也沒轍。正因為受不了女生不時跑來洗澡的意志考驗,寢室里另外兩個男生才gān脆去實習單位附近租房了。葉玄順勢搬到下鋪,兩個上鋪現在用來堆雜物。
葉玄最後一次推她腦袋:“你丫趕緊從我chuáng上下來!老師沒教育過你不要隨便上男人的chuáng嗎?”
秋和揉頭:“都被你推得腦震dàng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你gān嗎?”沒等說完,就被葉玄按倒在chuáng上。
葉玄繃著臉:“你看,你對外聲稱是我女友,躺在我chuáng上,又是‘震dàng’,又是‘動口’,又是‘動手’,我今兒不代替老師教育教育你,我就不是爺們兒。”
秋和眨巴眨巴眼睛,葉玄心下得意,知道她就是個光說不練的主兒,遇到點事立刻就嚇傻了,剛想放開她,卻見她沒有任何危機意識地笑嘻嘻:“呵呵,你不會的。”
還“呵呵”?
葉玄當下怔住,氣得臉色瞬間轉為鐵青。半晌後咬牙切齒道:“正因為我是純爺們,所以才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王一鳴坐山觀虎鬥樂不可支,聽葉玄戲劇xing地改口,大笑著狂拍chuáng板,拼命揭短:“那純爺們!你往日的堂吉訶德jīng神哪兒去了?不是前天才把你們系徐主任座駕那四個軲轆都卸了麼?徐主任莫非是男人?你怎麼不說你單不跟秋和一般見識啊?”繼而轉向秋和,“我跟你說了吧,誰都治不了他,他就拿你沒轍。”
“哎哎哎!你今晚是不是想有頭睡覺沒頭起chuáng?”葉玄一邊憤怒地在屋裡轉圈一邊指著王一鳴鼻子威脅。
秋和從兜里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寢室了。”
葉玄走到跟前二話不說拿過她的手機從窗口扔了出去。
“扔我手機gān嘛啊!”秋和從chuáng上跳下來,踮起腳扶著窗框探身向下張望。
“你就沒感覺到殺氣麼?礽個手機我還覺得不解氣呢,你應該慶幸被扔下去的不是你。”葉玄拎著她後頸的衣領把她拖向門口,“走吧走吧走吧,送你回寢室。手機路過時看看就行了,反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摔壞了要麼還能用。”
王一鳴笑夠了,十分積極地跑去打開寢室門:“趕緊回吧,我都感覺到殺氣了。”
秋和出門前壓低聲音叮囑王一鳴:“記得別用硝酸銀或水合茚三酮。”
“知道了,怎麼這麼嘮叨。”男生對她低估了自己的智商而惱火,“用雷射,雷射總行了吧。”
這番對話的音量足以讓葉玄聽見,但他什麼也沒問。
【八】
烏咪現在養成了跟秋和她們一起去上專業課的好習慣——她沒有正式轉班,只是喜歡整天粘著秋和,老師見她竄班上課總好過長期請病假,也就不管她了。
兩節連堂課間,女生們正在座位上聊天,葉玄從教室門前大方走進來,就像也是這個班的學生。
室內剛開始供暖。空氣gān燥,熱,教室里瀰漫著一股臭哄哄的人體麝香味。葉玄比一般人嗅覺靈敏,這使得他不得不放慢了腳步。接近秋和的座位後有點想笑,她今天又用男士香水了——清新得不能再清新,不帶一絲甜。以前不止一次建議她改用同品牌的女xing香水,她就是置若罔聞。
秋和當然也早就看見了他,但兩個人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走到跟前,葉玄俯下身突然改了方向,敲了敲烏咪的課桌,變戲法似的掏出個紫色包裝的小玻璃瓶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烏咪仰起臉。
“燕窩。無糖的,有助於你減肥。”為了將錯愕的表qíng從對方臉上抹去,男生解釋道,“謝謝你熬到那麼晚給我發簡訊。”接著他毫不理會女生的反應把另一個東西也放在桌上,“你要是碰見秋和,幫我把這個給她。轉告她我生氣,不想見她。”
一旁的秋和徹底無語,看清了那是個和被他扔下樓同款的新手機。烏咪不知道葉玄和秋和又在玩什麼遊戲,東看看西看看,一頭霧水。葉玄只和烏咪道了“再見”就直接從後門離開了。
烏咪扭頭看秋和:“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視而不見’?”
她蹙著眉,神色很凝重。
回想起前一天葉玄的反應,他果然掩飾得很好,並沒有表現出對指紋顯示試劑的特別興趣,但以他所扮演的角色xing格,本應對一切奇怪東西的用途好奇追問。
秋和把手機從盒子裡拿出來開機,電池是滿格,翻了翻號碼簿,是自己以前的sim卡。
故意無視,反而是種失策。
【九】
不管顧楚楚當初如何叫囂,129合唱比賽時,她還是擔當了主持。藝術系在側台候場,郭舒潔往台上偷瞄,然後老神在在地搖搖頭,對薛濤說:“我覺得她遠遠不如我們秋和,她怎麼說什麼詞兒都像吵架一樣。我們秋和當年往台上一站,那台型……”
“別說秋和了,秋和就算真比她qiáng也不可能上。”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