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學輔導資料區尋找鍾茗,卻看不到鍾茗的身影,正在四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鍾茗的聲音,“你看看這本書怎麼樣?”
鍾年回過頭,看到了拿著一本數學資料的鐘茗,他趕緊拿過資料翻看起來,鍾茗走到英語區,她默默地回頭看了看認真翻閱數學資料的鐘年,心裡湧起一陣從未有過的疼。
買完書之後,鍾茗帶著鍾年去小吃街買熱氣騰騰的關東煮,她買了滿滿一大杯,和鍾年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吃,鍾年咬了一大口gān貝,一面笑一面用手扇著周圍的風,不住地說道:“燙,好燙。”
“你急什麼,我又沒跟你搶。”
“東西要兩個人一起搶才好吃。”鍾年直接用竹籤cha走了鍾茗最喜歡的貢丸,一口塞到了嘴裡,笑呵呵地大嚼起來,“我就喜歡跟姐搶東西吃。”
“你餓死我算了。”
“哈哈……”
鍾年笑得東倒西歪,他帥氣的面孔在霓虹燈的照耀下漂亮極了,只是他身上的校服有點舊了,但這不影響他身上淡淡的書卷氣,就像一個溫柔修長的王子,路邊走過的女孩子都會下意識地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鍾年誇張地攬住鍾茗的肩頭,他的眼睛在路燈下熠熠生光,“姐,就你對我最好了。”
【三】
鍾茗去醫院的時候正好裴源的治療剛剛結束。
鍾茗看了一眼裴源吃的營養午餐,微微一笑,“這麼難吃的東西你也吃得下啊?光看著就沒食yù了。”
裴源面無表qíng,“你是專門來挖苦我的吧?”
鍾茗點點頭,“嗯,是啊。”
裴源說:“出去!”
鍾茗把椅子拖到了裴源的病chuáng邊,裴源立刻皺起眉頭,稍微往旁邊讓了讓,“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啊?”
“醫生說我現在很容易被細菌感染,也就是說,我必須離不gān淨的東西遠一點。”
“哦。”
鍾茗搬著椅子走到了一個距離裴源遠一點的地方,然後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看著裴源,表qíng很誠懇,“這樣行了吧?”
裴源看著鍾茗,眸光有點不可思議,“我都說了這麼難聽的話你還能忍?!”
鍾茗沒辦法地攤攤手,“沒辦法,你是病人啊!而且還得了那種病!”
裴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說道:“算了,你說的也不比我說的好聽多少。”
“所以大家扯平了?”
“……”
“算是扯平了吧?”
“隨你的便!”裴源面無表qíng地躺在病chuáng上,拿起一旁的被子蓋在頭上,做出一副要睡覺的樣子,“我告訴你,就算是你現在這樣對我,我也不會把那本畫冊jiāo出來的。”
他忽然把被子掀開,轉頭看了鍾茗一眼,蒼白的面孔上的那一抹笑容有點邪惡的味道,“等我病好了回學校,我還是會散步那些照片。”
“你沒有聽說過這樣會被判刑嗎?”
“那又如何?”
“我沒有去告你,你應該感謝我!”
“那你去告啊。”
“好吧。”
鍾茗從椅子上站起來,從書包里拿出一大把收銀條,遞給裴源,“這些都是這一周小白的伙食費,你得給我錢,不然我就不管它了。”
裴源轉身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張一百塊扔給鍾茗,不耐煩地說:“這些,夠它吃一個月了吧!”
“開什麼玩笑,它吃得比我還多。”鍾茗很認真地把錢收起來,“你要是不在,它就皮包骨頭了,不夠的時候我再來跟你要啊!”
“你就不能把它抱回家養?”
“不行,鍾年對動物毛髮過敏!”
她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裴源忽然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gān什麼去?”
“你剛才不是讓我去告你嗎?”鍾茗平靜地看了裴源一眼,“我這就去,在法院傳票過來之前你最好別死了。”
“你才死了!”
突然之間火冒三丈的裴源抓起chuáng上的枕頭朝著鍾茗砸過去,鍾茗已經開門走了出去,枕頭直接砸到了剛剛關上的門上,“撲”的一聲落在地上。
裴源看著空寂的房間。
周圍很靜,靜得好像是一瞬間把他從這個世界隔離了,裴源低下頭,chuáng邊撒著一把她丟下的收銀條,裴源把這些收銀條撿起來,一張張地在手裡攤平,他看了那些收銀條半天,忽然轉過頭去把柜子上的手機拿出來,找到了鍾茗的電話打出去。
剛一收到鍾茗的回應,裴源那原本平靜的面孔忽然憤怒起來,“鍾茗你這個騙子,你買衛生巾的收銀條也找我報銷,小白用得著嗎?用得著嗎?”
於是在電話那一端傳來鍾茗十分客氣的辯解聲,“你要有常識!不要以為狗就沒有生理期。”兩個人拿著電話莫名其妙地吵了半天,裴源怒氣沖沖地說道:“我不管,你把那一百塊錢給我退一半回來。”
“我最近很忙的,要期末考試了,哪有時間再到你那兒去!”
“限你三天之內把錢給我退回來。”
“你少做夢了!”鍾茗很理直氣壯地掛斷了裴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