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猛然的一痛,未希忽然驚慌的轉過頭去。
輪椅上的那個人,目光寧靜的看著那漸漸縮小的fèng隙,那個女孩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點點的模糊了。
和他所希望的一樣,睿智成熟的駱明翰,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的身邊都是陽光,燦爛、溫暖的陽光。
這些,都是他永遠不能帶給她的。那麼,只是看著她這樣幸福的活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qíng啊!
他凝望著她,無聲地屏住了呼吸。
電梯門就要合攏了。
電梯門就要合攏了。
他忽然輕輕閉上眼睛,依稀有著滾燙的眼淚,就要滾落出來…這樣,已經很好了啊!
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即將完全關閉的電梯門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報警聲。
他的身體猛烈的一震,慌忙睜開眼睛,只看到一雙手竟然伸到電梯門中間那狹小的fèng隙里,夾在中間,試圖用力地向兩邊推開電梯門。
電梯門被她扯開,很快地朝兩邊退開去。
面色蒼白的凌未希站在了電梯外。
她怔怔地看著電梯裡面的人。
捧著戀之蔓的男醫生,護士,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全身都纏著一層層的繃帶,恍若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銀白色的面具,看不到他的一寸肌膚。而唯一顯露在外面在外的,只是一雙猶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
他坐在輪椅上,一動也動不了。
“這位小姐…”
電梯內的護士吃驚地看著突然之間失態的凌未希,不得已禮貌地笑道:“我還要帶庚先生去樓頂做檢查,你需要乘坐電梯嗎?”
未希呆站著。
護士不太好意思地對著未希笑了笑,微側身就要去按電梯上的關合的按鈕,未希突然出聲。
“等一下。”
護士愣住。
輪椅上的人更加緊張起來,頭卻埋的更低了,全身如一張弓一般緊繃著。
未希的目光一點點地清晰起來,她看了看電梯裡的人,目光靜靜地落在了那盆戀之蔓上,她靜靜地問那個男醫生。
“這盆戀之蔓……是你的嗎?”
男醫生微微驚訝,“當然不是。”
瞬間,未希眼中出現一抹驚人的亮光,她的聲音一陣發緊,“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是庚先生的。”
她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茫然,“庚先生?”
坐在輪椅上的人在她出聲的時候把頭低下去,似乎是無法面對她的目光,他纏著繃帶的手指微微地發緊。
護士微微一笑,低頭看向輪椅上的人,輕聲說道:“庚先生,您跟這位小姐是不是認識啊?”
輪椅上的人,靜靜地搖頭。
他終於張嘴說話,可是那聲音沙啞得仿佛是一個老人一般,不敢面對未希澄靜的目光,他最終輕輕地說:“我並不認識她。”
護士點頭。
她朝未希歉意地笑笑,按下了閉合的按鈕,電梯門再次輕輕地合攏。這一次毫無波瀾的合上,數字亮起,電梯一路上升。
她朝未希歉意地笑笑,按下了閉合的按鈕,電梯門再次輕輕地合攏。這一次毫無波瀾的合上,數字亮起,電梯一路上升。
未希還站在電梯口。
駱明翰緩緩地走上前來,伸出手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眼中有著意味深長的表qíng,他還沒有說話,未希卻已轉過頭來。
駱明翰怔住。
她看著駱明翰,眼睫毛依然潤濕,明亮的眼中有著清澈的淚光,“明翰哥哥,我是不是…很像一個傻瓜?”
似乎所有的語言都已經變得蒼白無力了。
明翰沉默地伸出手來,就像一個最溫柔的大哥哥一樣,將顫抖失落的她輕輕地抱在懷裡,用無聲的語言告訴她,不要如此難過失措。
因為,他還在。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柔柔地照進了這片潔白的病房。
gāngān淨淨的病房,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窗前,是一盆鬱鬱蔥蔥的戀之蔓,心形的小葉片隨風輕搖,生機勃勃,看的出它的主人真的很用心地照顧它。
白色的病chuáng上,躺著一個瘦弱蒼白的人影,他的全身還都纏著繃帶,帶著銀白色的面具。
他還在睡著。
呼吸輕輕的,悄無聲息,恍若隨時都會隨著清風散去。
房間裡,忽然傳來異樣的聲響。
他的手指輕輕地顫了顫,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眼珠依然漆黑漆黑的,有著淡淡的光亮。
略微迷茫的視線里,仿佛是被一層層白霧重疊著,依稀映入了一個純白色的影子。
這應該……又是一個夢吧!
三年來不斷重複的夢境,然而這三年的夢境裡,卻不再有絕望,痛苦,有的只是這麼一抹暖暖的影子。
一直一直陪著他。
“從今天開始,由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