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
南宮敖霍地舉起她受傷的手,bī視著她,目光暗烈。
“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付出的才叫做感qíng嗎?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什麼是痛,什麼是絕望?我……即使因為你而痛死也是無所謂的嗎?”
他的聲音逐漸地轉為沉痛,深深地凝望著她。
“你當我南宮敖是傻子嗎?把你的感qíng分給我一點就不行嗎?從前的我們,不是很好的嗎?”
“南宮敖……”
“不要再叫我南宮敖!”
他低吼出聲,湛藍色的眼眸中竟有著如冰片一般痛苦的脆弱。
“從我九歲開始,就有人不停地警告我‘你是南宮敖,你不能這樣做’‘南宮敖,你不該說這樣的話’……因為我是南宮敖,不是古敖,我註定要做一個別人眼中的qiáng者,要做一個王,無論我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須要做——”
聆恩呆呆地看著他。
他站在聆恩的面前,背對著窗戶。窗外的陽光靜靜地she進來,卻無法照亮他的眼睛,儘管他的身後有著萬道光芒。
他微微地苦笑著:“聆恩,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的我和那個被關在實驗室里的天láng沒有任何區別嗎?為什麼你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施捨一點同qíng心給我?既然如此,十年前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的出現就是為了折磨我的嗎?就是為了恨我嗎?”
他的語氣竟是充滿怨恨。
藍聆恩終於固執地喊出聲:“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們冤枉了我爸爸,是你毀了我爸爸的一隻手甚至於毀了我爸爸的人生!”
“藍聆恩——”南宮敖看著藍聆恩,他的目光黯淡如森林裡的濃霧,“還不明白嗎?你是多麼幼稚單純地恨著我,你的爸爸是不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年,如果我不及時地留下他的一隻手,創世的內部決定就是留下他的一條命!這一點……恐怕連你的爸爸都不知道吧!”
藍聆恩的長睫毛猛地揚起,她震驚地瞪大瞳眸,震驚地看著南宮敖。
他的眼眸依舊漠然。
“不要以為我這樣說是為了博取你的同qíng或是諒解,我不需要這些,因為你一定會是我的,從十年前你走進我的劍道場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我只知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你,所以,無論我所做的事在你看來是多麼地可恨可恥都是無所謂的,都是值得原諒的。”
他的眼神恍惚間竟如一個巨大的黑dòng,一點點地吞噬她的思想和感qíng。
藍聆恩的心中一陣恐慌,握在他手心裡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沁出冷汗,她想抽回,誰知他握住她的手腕,握得很緊。
她驚怔。
他卻微笑,俊美的面孔上有著濃濃的依戀。
“聆恩,你不能離開我,”他的聲音輕柔且危險,聲音中有著罌粟花一般深深的誘惑,那誘惑猶如一層又一層的迷網將她重重包圍,“還記得嗎?那天,當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你是帶著一身的陽光,你帶著那一身的陽光走進了我的世界……”
似含傷痛的語氣在純白的病房裡震dàng。
“那是在我失去至親之後第一次看到陽光,那樣地明亮溫暖,我不得不盡我的全力去抓住它,更不能讓我的敵人得到它,否則,我將永遠沉淪在黑暗的深淵裡,萬劫不復。所以,藍聆恩,我要你記住,永遠地記住一件事——”
窗外,陽光燦爛得耀眼。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目光中有著熾烈的感qíng。她卻感到一股至深的寒氣將自己重重包圍,冰凍了她的血液、思維甚至於呼吸。
南宮敖的聲音仿佛是誓言一般,堅定得不容人質疑:“除非我死或是你死,否則,我不會給你第二個選擇,我們必須在一起!”
夜晚。
yīn暗的房間裡有著甜香的氣息。
白色的百合花鋪滿柔軟的地毯,簇擁著房間最中央的一個大chuáng。白色的大chuáng上躺著一個人。他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沉沉地睡著,毫無知覺,烏黑的頭髮有些散亂地在額頭間垂落,沉靜的面孔上依稀閃動著薄薄的透明光芒。
纖細而白皙的腳踝在地毯上輕輕地踩過,小巧的腳趾間粘上從肥厚的花瓣上擠出的清香花汁。捲曲的長髮柔柔地垂落,月光在她的面龐上輕輕地灑落,瓷娃娃一般的膚色,每一個毛孔都在如花似地嬌媚地呼吸著。
優里走到大chuáng前,安靜地俯下身來,俯視著他的睡容,緩慢地說道:“你的呼吸好弱啊!這麼多天你都沒有睜開眼睛看我一眼,是不是……要死了呢?但是,你不能這麼簡單地死去呀,你……就這樣簡單地死去,我會不甘心,很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