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當——
輕輕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沒有人回應,敲門聲便持續不停地響著。
“誰呀?”華箏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吵醒了她的好夢,沒好氣地打開房門,她剛要發威,但是,話到嘴邊,卻停住——
藍聆恩站在門外。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站在夜風之中,看起來不勝寒澀,蒼白的面孔正努力擠出一絲絲微笑:“華箏,我想在這裡休息一會兒行嗎?”
華箏吃驚地看著聆恩,她緊張地說出一句話來:“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發生什麼事了?”
聆恩淡淡地一笑。夜風托起她的長髮,她輕輕地搖頭:“什麼事也沒有,我很好……”
大門被關上。夜,又變得靜悄悄的了。
黑色的房車停在路邊。
一直等到兩個女孩走進公寓,傑克才回頭對后座的人說道:“少爺,現在怎麼辦?要進去把藍小姐帶走嗎?”
沒有人說話。后座一片沉默。南宮敖靠在車座上,他的眼中有著比夜色還要濃的黑暗。他安靜地坐著,沒有說出一句話。
寂靜的街道上,冷風chuī拂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夜,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天邊,漸漸地露出淡淡的光芒。
房子的大門忽然被推開。華箏走了出來,她走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房車。她沒有任何表qíng地退了回去。
上午。
公寓依舊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再沒有人走出來。傑克不敢驚動后座的南宮敖。他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榕樹的葉子緩緩地落在了安靜的街面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分外祥和寧靜。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
公寓的大門被推開。華箏提著書包走了出來,她要去上課了。她走上另一邊的人行道,目光鎮定,沒有朝這邊看上一眼。
南宮敖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凌厲的目光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他的聲音冰冷:“別讓那個人走!”
傑克立刻會意。他飛快地奔出車外,快步走向了華箏。“站住!”傑克攔住了華箏,擋住了她的去路。
華箏面無懼色,淡淡地說道:“已經太晚了!”傑克的目光中有著一絲不解。
清晰的聲音卻突然從二人的身後響起,冷冽無比:“你說什麼——”
華箏轉過頭。南宮敖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眼眸冷怒:“什麼太晚了?”
華箏淡笑:“聆恩走了!她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21
出境大廳。
廣播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播出因為飛往開羅的飛機臨時出了一點故障即將晚點起飛的消息,請各位乘客在三個小時之後再辦理登記手續。
三個小時……聆恩捏住手中的機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了,應該馬上就可以登機了吧!
聆恩站在大廳的中央,許多乘客來來往往地從她身邊走過。她微蹙著秀氣的眉宇,顯得有一些焦急。行李箱就在她的手邊,她隨手輕輕地拉了一下。倏然,一種蘇麻疼痛的感覺從她的右手臂上傳來,她的手臂突然間麻木了。聆恩痛得皺起眉頭。
機場的自動玻璃門向兩邊退去。近十個黑衣隨護從機場大門外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一進入大廳就迅速地朝周圍散開,分成不同的方向尋找他們要找的人。大廳的乘客驚訝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同時小心翼翼地閃避他們。黑衣隨護很快地分布在不同的角落。
好痛……那一種莫名的疼痛在擴大,在一點點地滲入她的骨髓。她想用手捂住痛處,可是卻辦不到。因為她的全身都在痛,不是輕微的疼,而是劇烈的痛,痛得讓她站不起身來。
她蹲下身去。行李箱擋住了她。一個黑衣隨護從她的身邊快步走過。藍聆恩額頭上漸漸地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長發垂下來,被汗水濡濕,黑色的髮絲粘在她蒼白的面孔上,透出虛弱的顏色。她痛得幾乎要喊出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在她的面前停住了腳步。老人發現了她的異樣,低頭關切地說道:“你怎麼了?”
眼前忽然變得一片迷濛。聆恩看不見眼前的人,只聽到聲音。她無力地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長發遮住了她蒼白近乎於透明的面孔,她痛苦地呻吟出聲:“痛……我好痛……”
老人頓時緊張起來。他抬頭朝周圍焦急地喊著:“有沒有醫生啊?這個女孩快痛死了。”周圍的乘客奇怪地看向這裡。他們不由得圍了上來,圍住了老人和那個女孩。已經有人去找醫生了。
無法克制的疼痛開始變得更加猛烈,就像是一隻野shòu在不停地撕咬、啃噬她的身體,甚至於比那種感覺還要痛百倍千倍。聆恩跪在地上,她的身體完全蜷縮了下去。在她的額頭,有豆大的汗珠落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無助地呻吟著,聲音是從喉嚨的深處傳出來,低不可聞:“爸……媽……聖錫……救救我……我……好難過……好……痛……”
人群忽然朝後退去。老人被一隻手無qíng地拉起並推向一邊。聆恩痛苦得看不見眼前的一切,察覺不到危險的來臨。十幾個黑衣隨護已經把她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