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話說到一半,她就面孔蒼白地從他的懷裡往外掙,他就偏偏不放,平君雙手死死地抵著他的胸口,卻已經來不及,他呆呆地望著她紅潤的嘴唇,忽地就想起自己小時候曾吃過的一個蜜桃,蜜桃尖上也是這樣的一點微紅,他小心翼翼地去吮吸,甜蜜的桃汁在他的唇齒間蔓延……
他聽到她驚慌地發出一聲嗚咽,但他已經克制不住地吻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柔軟濕潤,更是勾起他身體裡的一股火來,恨不得一舉侵占了她的所有,只管無法無天地掠奪起來,在那樣不管不顧近乎於瘋狂的吮吸間,他的嘴唇上忽然一陣刺痛,舌尖都是腥甜的血氣。
她竟咬了他!
他終於把頭抬起來,卻依然死死地抓住她,她一雙眼眸里漾滿了憤怒,痛恨他這樣無理,揚起手來就要打他一個嘴巴子,然而那手卻在接近他面頰的一剎那硬生生地停住,他看著她,她也恨恨地瞪著他,但她真怕激怒了他,想著忍下這一口氣,求一個全身而退。
葉平君忍著滿腔怒火,冷然道:“你放開我!”
她才要往後,肩膀就是一痛,自己竟就被他按到了倒座上去了,頭撞到了椅背上,疼得她眼淚差點流出來,他伸出手來掐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叫了一句;“葉平君!”她大驚失色,就見他的黑瞳里閃動著一種幽暗的火苗,微促的氣息四散在那仿佛灼熱起來的空氣中去,他恨道:“你攪得我這樣不得安寧,你也別想自在。”
以qíng脅qíng,聚相思淚
她的雙眸里閃爍著憤怒的光,“虞昶軒,你卑鄙無恥!”
他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更卑鄙無恥一個給你看看!”
他低頭再度攫取了她的嘴唇,深深地吻下去,猶如烙鐵一般地狂熱,幾乎要將她的呼吸都給溺斃了,她如同溺水被困的人,發出絕望的泣聲,拼命去推他,他更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給捏碎了一般,在那樣美妙的感覺里,最先沉溺下去的是他,他控制不住地沉浸在這樣溫柔中,近乎於野蠻地扯開她的衣襟,衣扣崩落下來,滾到車座下面的fèng隙里去,她纏在頸項間的紗巾也飄落下去,他貪婪的想要更多……更多……
就在這個時候,肩膀上卻是驟然劇痛!
虞昶軒眉頭一皺,往後一退,就去看自己的左肩,只見鮮紅的血從左肩膀上汩汩地流了出來,他轉過頭來,就見葉平君手握著一個通體素白的斷簪對著自己,那簪子尾端卻是通紅,正是他的血跡!
葉平君只咬緊了嘴唇不說話,髮絲零亂,臉色雪白,他捂住肩頭,那血就從他的手指間流出來,止都止不住,虞昶軒看著葉平君防備自己的樣子,冷冷一笑道:“你以為這個簪子能殺得了我麼?!”
他那口氣輕蔑到有恃無恐,葉平君話也不說一句,飛快地掉轉過簪子,把頭一揚,將那簪子銳利的尾端直對了自己的咽喉,虞昶軒沒想到她竟是這樣決,身體一頓,脫口道:“你敢?!”
葉平君那清澈的目光she出雪亮的光芒,透著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冷意,呼吸緊張急促,手指死死地攥住了那一根斷簪,聲音也是如冰似雪一般地冷。
“我敢!”
窗外有呼呼的風聲,楓台的凌霄花葉子爬了半個牆壁,鮮艷奪目的花朵在風中輕輕地顫著,在窗戶上隱隱地照出一道蜿蜒的花影來,副官吳作校走到臥室外面的暖閣里,就聽到戴老醫官還在那裡嘀咕著:“說什麼刀傷,這分明就是個窟窿,都快動了筋骨了,五少你這是栽到哪個女人手裡了?”
戴醫官正在往虞昶軒的肩頭上撒藥,另有護士在一旁剪著紗布,只見戴醫官拿著藥膏“啪”的一下就拍在了虞昶軒的傷口上,虞昶軒痛得一個激靈,眉頭都擰起來了,道:“戴叔,你就不能下手輕點,你再用點勁兒我這胳膊就讓你卸下來了!”
戴醫官是個有資歷的老醫官,也算是看著虞昶軒長大的,這會兒上完了藥,便瞪了虞昶軒一眼道:“當年你父親肩頭中了一槍,也沒有麻醉藥,硬是讓我用刀把子彈給剜出來的,你這算什麼?是虞家的男人就別叫痛!”
虞昶軒還不忘嬉皮笑臉,“戴叔,虞家的男人也是人啊,我又不是從石頭fèng里蹦出來的,天生一身銅皮鐵骨!”戴醫官真是恨鐵不成鋼,拿著一旁的鑷子就來砸虞昶軒的頭,虞昶軒頭一偏,就躲過了,還在那裡笑,戴醫官拎起藥箱,領著護士往外走,一面走還一面絮叨,“傷口別碰水,明天我再來看看。”
虞昶軒看著戴醫官走出去,就見他的親信副官吳作校還站在那裡,就問了一句,“你小子跑上來gān什麼?”
吳作校立即一個立正敬禮,鄭重其事地說道:“報告,兄弟們讓我問五少一句,這都掛了彩了,可見戰局之慘烈,五少之辛苦,這結果……到底是得手了沒有?”
虞昶軒一句話也不多說,右手拎起架子上的一個紋碗照著吳作校就砸過去了,吳作校早料到這一招,嘻哈一聲,打開門就躲到外面去,那紋碗咣當一下砸到了門上,吳作校又不怕死地把門推開了,道:“五少,火氣這樣大,沒得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