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蘇瑜畫好了。
看著紙上的人,蘇瑜有些懊惱,一畫工筆這種玩意他很少能畫走形,刻意也不大容易畫成別樣,都怪小時候他爹板子給打多了!
奚琲湛也看著那幅畫,痴痴的迷狀,繼而舉起問蘇瑜:你看,與朕可般配?
蘇瑜手中láng毫啪嗒落下,濺落滿桌墨跡。
“陛下,城主是有夫之婦。”
“朕在乎那個?”
“陛下,城主不是蘇盛錦。”
奚琲湛看著他。
“這位女城主來歷很說不明,似乎又與二公子和老城主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她……”蘇瑜搖頭,水xing楊花啊。
“那又怎麼樣?”
蘇瑜撲通跪地誇張的“聲淚俱下”:“陛下,我泱泱大國,如何能做出奪人妻子的事啊,這讓百姓如何看待讓史官如何下筆讓列祖列宗……”
“朕要玉寧和她,對了,她叫什麼?”
蘇瑜極不qíng願的回答:“阿無。”
“阿無啊,多好聽的名字……”
“……”
年後,一直備戰的玉寧城被不知哪方潛行而來的軍隊夜襲,大體來說,只是虛驚一場,沒造成什麼根本的損失,但就是這樣一場小規模突襲就給了有心人利用的機會。
格索長老酒醒了,帶著府中護衛到玉寧大廣場上宣揚夜襲是偃人所為,偃人一向道貌岸然卻是燒殺搶掠之事都做得出,最後直把矛頭對準城主阿無,說她根本就是偃人jian細,所以才極力阻撓玉寧與北狄聯盟。
雖然這話說得無憑無據,但初受驚嚇的玉寧人,尤其是一些不辨是非的混沌人信了,老老實實在大冷天聽坐在熏籠取暖的格索長老說到天黑。
“城主,格索這個北狄的jian細,我去除掉他!”慶則年輕氣盛,很快聽不下去,遠遠看著廣場中央的格索。
“且等一等,慶則,你去……”阿無輕聲吩咐慶則了一些事qíng。
慶則聽得直點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摩拳擦掌說道:“城主,您就放心吧,這條老狗讓他變成死狗。”
自夜襲之後,玉寧的宵禁開始的更早,一入夜街上便無人行走,往日繁花的食肆酒肆歌樓舞館也早早閉門謝客,連續幾日城外再無侵襲,百姓便又慢慢放鬆警惕,直到二月初三huáng昏,守城衛兵發現遠處有打著láng頭旗號的鐵騎出現,而且看起來人數眾多,瞭望哨趕緊敲響了警鐘。
天已黑透,一片白底兒的láng頭旗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城中兩處糧倉著起了火,因為這是為戰爭囤的糧食,半分差錯出不得,士兵們又心急糧食又不敢擅離職守,憂心如焚。好在,沒多久,火滅了,láng頭旗也停下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阿無率領其他五位長老來到格索長老家,滿臉激動神qíng的格索已經被慶則等人捆住,用大鐵鏈牢牢鎖在柱子上,不停有士兵跑來回報:
城主,格索長老家酒窖里有許多桐油和酒。
城主,放火的人已經抓住,是格索長家的護院。還有多處商鋪被淋濕了,好像不是桐油……
城主,書房裡發現了格索與北狄的通信。
格索仍舊嘴硬,說阿無陷害他,只有他識破了她的láng子野心云云,慶則要去抽他的嘴,阿無攔下了。
“格索,鐵證如山,大敵當前,我不想與你廢話連篇,只有一點,我說過的,玉寧是百姓的玉寧,玉寧人要和北狄結盟我絕不阻攔,但若有人妄圖私利而出賣玉寧人的利益我也絕不容忍,今日是玉寧真正的一戰,你這個叛徒,用來祭旗再合適不過。”阿無這個女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神qíng的波動,接下來吩咐慶則:“既然他搜集這麼多美酒桐油,讓他享受個過癮。還有,把那些酒罈還給莫漢吧。”
哇哇亂叫的格索老頭被用鐵鏈捆著扔進了早被士兵們用酒填滿的水池中,他掙扎了許久,冒了許多泡泡,終於死豬一樣飄在了酒池上。
阿無轉過頭,看著諸多趕來一探究竟的玉寧人說道:“背叛玉寧者絕無生路。我,阿無,與玉寧共生死,有人若做不到明日放你們出城,絕不為難。”
人群靜默了一會兒開始振臂歡呼:“保衛玉寧!”
玉寧的冬夜極冷,阿無一身鎧甲站在城門上,看著玉寧城中幾處熊熊燃燒的火光,後來玉寧城上空忽然綻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láng頭,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玉寧人看到了,他們還聽到城門處傳來的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靜夜裡,城門打開的聲音極刺耳,一下下像把人的心絞擰。
láng頭旗更近了,沉悶的馬蹄聲腳步聲更近了,很快鐵騎兵臨城下,qíng況一觸即發。
但忽然,城門上扔下無數茲茲冒著火星的pào仗丟進鐵騎方陣中,馬兒懼聲響,很快,馬兒失控亂竄,跟在鐵騎之後的步兵被踩踏不少,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城門上早已換了另一批弓箭手,一支支流火箭飛向早已混亂的兵陣……
天亮之後開始下雪,風雪中,láng頭旗漸漸隱去,風雪慢慢覆蓋了城下的屍體。
阿無冷靜安排了換防、兵器、火藥等事宜才回到城主府。
昨天來了葵水,偏偏趕上開戰,寒風中站了一晚,阿無此時累極和衣歪在chuáng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