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琲湛讚賞似的摸摸玉息盛錦的頭髮說道:“知我者,盛錦也。”
真是捨得,裴曦那樣漂亮的女孩子,就算不是偃朝送去和親的公主也會被好色的太子搶奪吧?拓跋律之奪妻之恨加上弒父之仇,恐怕會按捺不住,那北狄的亂不是一定的了?
奚琲湛yīn損的招數可真多,一個美人都搞定。
看她那樣眼神看他,奚琲湛湊過來道:“除非他們要朕的女人,否則送誰去朕都捨得。剛才也不是騙你,近來不知怎麼,多美的臉孔朕看來都索然無味,盛錦,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奚琲湛一邊說一邊又把她手抓住,在手心裡不停輕輕畫著圈圈,麻麻痒痒的。
“不是說紅顏枯骨麼?我覺得你離大徹大悟的日子不遠,法號都替你想好了,會演大師!”玉息盛錦抽回手。
“朕若真有出家那一天,肯定是你先朕而去朕對塵世再無所留戀!”奚琲湛一本正經說道。
玉息盛錦沒法再聽下去了,她決定還是找點別的事做。
☆、第六十章
忙慣了的玉息盛錦度過最初一段時日的無所事事之後覺得這樣的生活實在無聊得讓她打不起jīng神,奚琲湛的國事無須她cha手,後宮她也沒興趣,即便是有後宮也沒有妃子給她管,正在她這麼無聊的時候,奚琲湛那位裴表妹上門了,噗通一聲跪地一下下從殿門口挪到玉息盛錦跟前,哭著求她去請奚琲湛收回成命,說自己不想嫁到北狄去。
這倒是有事,她也管不了啊!況且,私心裡講,送個美人就讓敵人自亂陣腳她也覺得這計策好極了,北狄太子和左賢王拓跋律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還真是非裴曦這等人間絕色不能完成任務!
少女哭相很好,玉息盛錦就輕握她的手,先是安慰,講著講著就說到了貂蟬之深明大義為國為民千古流芳什麼的,直把裴姑娘聽得不止漸漸止了哭,連神色也堅毅起來,後,欣然離去。
元寶把這事說給奚琲湛聽,奚琲湛摸著下巴上剛剛冒出的胡茬琢磨:這麼費心的勸裴曦,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不想他消受這美人的小心思呢?
問元寶,元寶支吾不答,目光躲閃,找了藉口躲了,用膳時,奚琲湛千方百計想套玉息盛錦的話,可惜玉息盛錦半句也不接。
裴表妹上轎北上出嫁沒幾天,南邊北邊同時送來了急報!
南邊的是舊宮總管呈來的,寧貴妃患了重病,湯藥不進,似是病危之兆,奚琲湛憂心如焚。
北邊是奚景恆來的,北狄玉息令昊殺了玉息令哥,占領了玉寧,如今玉寧城門緊閉,出入皆不許,聽聞令哥死訊,玉息盛錦如遭雷擊,眼圈紅紅,元寶站在一邊,覷著表qíng凝重的兩人,這還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胖子,傳旨下去懸賞天下名醫,能醫好寧貴妃者,賞huáng金千兩。”奚琲湛握著玉息盛錦的手,語氣低沉吩咐道。
元寶應諾,顫著一身ròu剛邁步又被玉息盛錦叫住:“元寶,回來。”
玉息盛錦雖心中滿是怒火,但想法還清楚,她知道奚琲湛對寧琥珀的愧疚,如果這一次寧琥珀真的歿了,奚琲湛的餘生會一直自責,況且,令哥的仇她總歸要親自去報。
“奚琲湛,你回去看寧貴妃,給我派些可靠的人就好。”玉息盛錦難得輕輕握了握奚琲湛的手表示安慰。
“朕不能把你一個人放在這兒面對北狄和奚景恆。”奚琲湛攥著她的手,表qíng難得嚴肅。
“有你派人在,我不會有事,論yīn損的招數,拓跋律之和奚景恆應該遠不及你,你還擔心什麼,倒是寧貴妃……”玉息盛錦頓了頓,眼睛看向別處道,“虧欠她那麼多,能彌補便彌補些,寧家也沒什麼人能給她依靠,奚麟還小,你不去做主怎麼行。”那會顯得奚琲湛太過薄qíng,這句玉息盛錦沒說,但她知道奚琲湛應該懂的。奚琲湛又要說什麼,玉息盛錦忙先開口:“令哥於我有恩,他死於非命,這個仇我要親自來報。奚琲湛,你回南去吧。”
“盛錦,朕……”
“回去吧,你負了她,好歹別讓她如此淒涼。”玉息盛錦輕輕抽回手起身回寢宮去了。
這一晚,奚琲湛很晚才回來,玉息盛錦也沒睡,倚chuáng坐著想心事,奚琲湛知道她在想玉息令哥,雖知令哥已死,可見她這樣神qíng心裡醋意便抑制不住冒出一絲泡泡,看玉息盛錦淡淡看來的目光,驚覺自己也是有前案在身,一時便生出了心虛之感。
“朕已安排了妥當的人,你且安著心便是,朕很快回來。”奚琲湛輕輕將玉息盛錦擁入懷中,頭擱在她肩頭,臉頰碰著臉頰,玉息盛錦的臉涼涼的,微有濕意,似是哭過,奚琲湛忍著的醋意又開始萌生,費力qiáng壓下去了,不是拈酸吃醋的時候。
“早點睡吧,明早還要出城。”玉息盛錦輕聲說道,聲音倒聽不出什麼異樣。
安靜躺下,殿外更聲響起,在寒夜裡顯得特別悠長淒涼,仿佛要襯托兩人此時的心境似的。
“盛錦,朕很快會回到你身邊,你別不回來,好不好?”語氣很軟,帶著些裝出的可憐。
“睡吧。”
玉息盛錦仍舊睡不著,眼前的空氣中令哥的臉若隱若現似的,還有那些過往……
醒來,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間,不辨顏色的帳子,地上擺了幾件破爛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