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里的意思蘇盛錦當然懂,同時不禁為此人的無賴深深“折服”,蘇盛錦轉開話題:“侄兒的名字可曾取好了?”
“單名一個必字。希望他認準的事qíng必須、一定做到。”玉息令昊說道。
“好名字,寓意也好。滿月那日我必定準備厚禮……”蘇盛錦的話被玉息令昊打斷,他說:“我親自送請柬來,想必你也會親自前來。”
蘇盛錦四兩撥千斤回道:“若無不能脫身的事,侄兒滿月,我自然親去的。”
“就這樣說定了。”玉息令昊又打量她一番方才起身走了。
他似笑非笑的表qíng讓蘇盛錦驀地冒出了jī皮疙瘩而且qíng不自禁的想起了在皇宮中的遭遇。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次遭受那樣的侮rǔ,哪怕同歸於盡。
玉息必滿月那天,蘇盛錦預備了豐厚的禮物,託辭自己感染風寒怕過給小公子把禮物差人送去,心中惟願玉息令哥早日回來,本以為令哥要至少半年才回,不想不過兩月有餘,令哥便回來了,只是出去時全須全尾,回來時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疤痕,暗紅的疤痕像蜈蚣一樣趴在臉上,很有嚇人的效果。
對於這期間的遭遇玉息令哥沒跟蘇盛錦細說,整個人變得沉默不說,就連行動也變得有些遲緩,似有傷在身,他回來沒兩日,玉息令昊上門來,與令哥的黯然相比,玉息令昊張揚得讓人想把他臉打飛。兄弟兩個閉起門來不知說了什麼,她在外頭也聽不見,只是玉息令昊出來時看著她的那一臉得意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進內看令哥,他臉色yīn沉,拳頭緊握,蘇盛錦擔心問起,令哥先是靜默不語,鼓了半天勇氣才道:“阿無……”名字叫出口好像又失去了勇氣,蘇盛錦不敢bī他,只好猜:“玉息令昊來說的事與我有關?”
令哥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索xing又不語,這讓蘇盛錦心中升起不安,顯然這其中有許多隱秘之事,令哥不說蘇盛錦雖急也無可奈何,這時候城主的那位賞夫人又來湊熱鬧,派人請她過去。
隨丫環到賞夫人那兒,未進院門丫環被人叫走做事,丫環歉意的請她自己進去,不想在窗外卻聽見了玉息令昊的聲音,蘇盛錦立時停下腳步,四下看看不做聲的在一根柱子下隱起身斂聲屏氣的聽著,只聽玉息令昊愉悅的說著:“等老不死的咽了氣我自然天天守著你,醋的什麼……”
“哼,守著我?我看是要守著你弟媳婦吧?也是,年輕漂亮又白又嫩,奶酪一樣,想必上手也滑的很,到時候哪還記得我這人老珠huáng的,只不過,我看她對令哥感qíng深厚,未必理你,就算你毀了令哥的臉傷了他的身,想必也還要等等呢……”賞夫人聲音醋意十足,嬌嗔不已。
生在官宦之家的蘇盛錦,雖說沒人敢在她面前提那些個王公貴族府中的齷齪事,但這些事總像長了翅膀自己會飛,蘇盛錦自然也知道一些,可今天親耳聽到還是讓她惡寒不已。玉息令昊這個人在她心中此時等同了發。qíng的牲畜令她不齒。
“呵呵,她麼,不過是新鮮,嘗嘗就算,比起來哪有我和你感qíng深厚!”接下來有些不雅的聲音傳來,蘇盛錦緊握著雙拳,原來,令哥這一遭是被玉息令昊算計,歹毒如此,蘇盛錦心中不禁怒火翻騰。
“快從這邊窗戶跳出去,別給她碰著疑心你,中原女人又矯qíng又多疑,那麼無趣不知道你圖個什麼新鮮,哼。”賞夫人哼道,裡面傳來開關窗子咯吱咯吱的聲響,顯然玉息令昊已走,蘇盛錦深深呼吸幾下,心中飛快做了盤算,撇去玉息令哥的救命之恩不談,此時她與令哥可以說休戚與共,令哥被人算計她也沒好日子過,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為qiáng。
故意發出了些聲響,賞夫人迎到門口,蘇盛錦掃一眼她粉若桃花的臉,一陣噁心湧上心頭,暗暗壓下去才恭敬的隨賞夫人進來,做出一臉愁容滿面模樣,賞夫人見她這樣表qíng便假意問令哥如何受傷,蘇盛錦說是遭了搶,因寡不敵眾不小心被割到,沒什麼大礙,賞夫人便露出一臉詭異神qíng,說令哥這些年走了這麼多趟從未遇到這樣的事,今年才開始就這樣,真是奇怪了,話里話外提醒蘇盛錦這事的古怪,蘇盛錦也不接她的話頭,只是愁眉緊鎖,又做出一副yù嘔狀,因之前有過身孕,蘇盛錦裝的便很像。
賞夫人問起,蘇盛錦便將話題引到子嗣上,又羨慕起賞夫人正得老城主的寵,若生個兒子將來接掌整個玉寧,賞夫人就相當於中原的太后垂簾聽政了,賞夫人面上沒什麼,裝作無意的樣子從手指上褪下一枚小小金戒說道:“前些天二公子托我轉jiāo給你,我看著喜歡戴了幾天,今天才想起,阿無,你覺得怎樣?”話說得不明白,蘇盛錦卻是懂的,知道賞夫人和玉息令昊正黏膩著忙撇清,表示自己惟願和令哥白首到老,也不接那戒指,賞夫人便又重新戴上,待送蘇盛錦出門,她的表qíng變得有些若有所思。
蘇盛錦當然知道,僅憑自己這會兒的隻言片語是打動不了賞夫人令其改變心意的,必須另覓途徑,qíng況兇險,蘇盛錦也顧不得玉息令哥的不想說,告知他自己聽到的話,不過多添加了玉息令昊還有更壞的手段這句話,玉息令哥雖心軟,但兩相驗證的話讓他不得不信,神qíng也變得愈發悲傷。
“我知道你重親qíng,可是玉息令昊下此毒手,將來為了城主之位恐怕手段會更加狠辣,我們能不能活命都是問題,如果你實在不願這樣做,那我們便一起離開玉寧……”
“我阿母葬在這裡,我答應過她會為她守著雪山上的墳墓,不會離開玉寧。”令哥終於點頭。
接下來,借著令哥需要治病的旗號,蘇盛錦各處採買藥材,而且花高價從中原來的商人處購了昂貴的珍珠粉胭脂之類送給賞夫人,言語中不時透露自己要與令哥“廝守”,將來要仰仗賞夫人庇護的意思,賞夫人臉色果真越發好看起來。
還有件事,是在極秘密處進行,她暗中弄來的藥摻進老城主的飲食中,雖有些不易,但與規矩極多不易下手的王宮相比還是容易許多,當然,這主要是依靠令哥手下人的力量。
其實,結果也不算很慘烈。
一聲低低喟嘆在頭頂傳來,好像有千萬種愁事。
第六十三章
一雙火熱的手臂同時又把她攬得更緊了緊,輕聲說道:“盛錦,朕很擔心。”
原來他也沒睡,玉息盛錦接了聲:“嗯!”
擔心是自然的,好歹和寧琥珀有過不淺的qíng分,玉息盛錦都有些羨慕奚琲湛了,起碼他還有可擔心的,她呢?她該擔心的那個人已經到另個一世界去了。